只听铿锵一声,谷琼还未反应过来,便察觉到自己手里的鬼哭幽剑被另一把剑快速地别了几下剑招后,顺着对方的剑刃便甩出了数十丈之外。
沾染着鲜红血迹的剑刃抵在了谷琼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令她不敢轻举妄动。
谷琼这一看,险些吓晕过去。
就连那两个云衍,都不由自主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惊愕地看向了那道黑影。
桑郁卿冲着只着了一身中衣的云衍飞了个眼神,樱唇抿得像一只讨喜的猫儿一样。她欢快地叫了一声:“师父!”
这当然不是叫前一世的云衍。
那个神情冷漠的男人面上有一瞬间的松动,眼神落在她胸前的伤口时
,眼底有晦暗不明的光闪过。
云衍狐疑地扫量着她,试探道:“郁卿?”
“师父,你被困在这儿了。”桑郁卿一脚将谷琼踹开,用手将鬼哭幽剑召唤而来,反手便死死地钉在了她的脖子边,深深地插在了她脑后的树干里。
桑郁卿不再看她,伸手握住了云衍的手,忧心忡忡地说道:“师父,这不过是徒儿所经历的前尘往事罢了,师父又何须替我执着?”
“师父大道未成,该向前看才是。”
云衍将对面的自己挥退,冷冷地逼他在原地站定后,这才伸手抚上了桑郁卿的脸颊。
因为入魔而残留的暗纹,嘴角还噙着干涸的血迹,甚至心口上还有血迹不断的冒出,这一幕幕都像是噩梦一样,不断地折磨着云衍。
他意识到自己的神识开始陷入恍惚混乱,也猜到自己应该在这地方里待不久了,他坚实宽厚的手掌用力地握住了桑郁卿的手臂,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音节:“为师…不忍心、看到你受任何的…伤害……”
“郁卿……我只有你、唯有你……”
那道纤白的身影在空气中变得逐渐模糊起来,桑郁卿亦笑着反手贴上了他的面颊,微微一笑。
“师父,莫要担心。郁卿总该是与师父共进退、同死生的……”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随着云衍身影的消失,桑郁卿那副残破的身躯,也似是失去了最后的一分气力,如同柔弱微草般,不经风地倒在了地上。
至此,梦境消散。
桑郁卿不想知道前世的自己死后,那个师父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可曾愧疚、可曾后悔、可曾懊恼,可曾眷恋……
她的心,都落在了此生的云衍身上。
他没有抛弃她,更没有选择和她作为死敌的谷琼扬名立万,最重要的是……他心里有她,他钟情于她。
桑郁卿一睁开眼时,便看见了满眼都是悲恸哀愁的深邃眼眸。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可桑郁卿就是明白,他有万千的歉意、疼惜的话想说。
“师父……?”桑郁卿的手还贴在云衍的面颊上,指腹在他颊边的肌肤上轻轻摩挲几下,随后整个人便被压制在冰凉的石板地面上。
后背触碰到坚硬的石板,硌得她腰背生疼。
还没理解了这天旋地转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桑郁卿忽觉唇上一凉,狂乱而霸道的气息笼罩,近乎侵略一般的掠夺深深地探入樱唇口中,似是要将她掏空。
怎、怎么回事?这进展有点过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