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产生第一个变数的地方。
谷琼在拜入剑蕴阁时,身边并没有拢音的陪伴。而回忆里的那个他,似乎也一眼就看中了谷琼的极高天赋,毅然让她入了天璇支的门下。
从那之后,桑郁卿便被云衍放养到了听风院。
等等,这发展走向和他记忆里的完全不同!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这是在经历梦境还是现实?
云衍惶然停下了脚步,突然从回忆中抽离,眼神一片茫然。
那些“回忆”太过真实,真实得好像就此发生过一样,令云衍一时间竟不知道那是否是他曾真实所经历的。
亦或者,这些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要不要继续往前走,云衍只犹豫了一瞬。他抬眼看去,在台阶的尽头隐隐看到了有光芒闪烁,云衍稳了稳心神,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回忆”里的听风院是一座被废弃的院落,桑郁卿被调到了那里,也就意味着她从此将被云衍彻底抛弃忘却。
在桑郁卿住在听风院的几年里,云衍只去过一次,他留下了自己的一本手札,便没有再来过。
那本手札,是云衍当面交给桑郁卿的那本,一模一样。只是在这里,他并没有直接给她,也没有说明这手札的用处。
桑郁卿
拿到手后,只当做是寻常的慰藉,拿在手里便当成是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那时的桑郁卿会嫉妒,会憎恨,却学不会抱怨。她将自己的心思都深深地埋在了心里,任谁看她都是那副木讷的样子。
没有前景又被抛弃的弟子,就像是被放养的兔子,任谁都可以揉捏欺负上一把。
当时的首座弟子之间已经形成了极高的默契,代表了未来的他们虽然看不上桑郁卿这个人的存在,却也不屑于跟她作对为难。不在同一高度上,何苦为难?
本来挤入了首座弟子行列的谷琼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她发现了桑郁卿的手里有师父传给她的手札。
“师姐,咱们姐妹一场,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难听。”不在云衍面前的谷琼完全暴露了自己的利爪,她正磨爪霍霍,等着将桑郁卿大卸八块。
桑郁卿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师姐真会说笑,”谷琼那张天真无邪的脸上露出了算计的表情,此时的她看起来竟是那般丑陋。“我知道师父把他的随身手札传给了你,只要你把手札交出来,我就不为难你。”
“为难?”桑郁卿失笑,她像是在看着一个什么不可理喻的笑话一样,
唇边的笑意带着几分嘲讽和几分无奈与苦涩。“你可没少为难我……你几次暗中纠结了其他支的弟子来找我的麻烦,三番五次地在师父面前说我的坏话,而今你还惦记着师父给我的手札,告诉我你不会为难我?!”
“谷琼,我很好奇你到底是谁生出来的?竟然会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
“啪!”谷琼的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桑郁卿的脸上,让那张还算干净的脸颊泛起了红,显露出了五根手指印。
桑郁卿被打,怒极反笑。“师父他知道你暗地里是如此丑陋的人吗?”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谷琼吹了吹自己的手,好像被打疼的那人是她一样。“你要是不把手札交出来,还有更大的苦头在等着你呢。”
桑郁卿向后退了一步,坚定地摇头:“你想都别想,那是属于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