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衍素来不屑与这些人打交道,在他看来,这群人狼子野心,只会吸自己人的血,可谓是修界的蛀虫。
而今,就是这些蛀虫,拿捏着云衍的命脉和弱点,在他忍耐的底线上反复挑衅。
藏于袖袍里的手,缓缓捏起。
云衍看向了温彦颇,后者无奈地摇了摇头。
修界本身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他们虽然标榜自己为正道,可桑郁卿戮杀同道的事已经让剑蕴阁处在下风,而危纪的手里又握有传说中的上古神剑,温彦颇怎么敢不忌惮?
掌门都指望不上了,云衍也就放弃跟这些人浪费口舌。
他问:“你们想怎样?”
“哟呵!”水云坊坊主故作惊异地站起身来,纤长手指直指着他的鼻子,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乐道:“云衍道友还跟咱们拿捏着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用这副语气跟我们说话,你就不怕你那宝贝徒弟没命吗?!”
“我可告诉你,她被关在玲珑栅里头。知道玲珑栅吗?当她体内的灵力被吸光,可是连她的血都会吸干净的……”这个女人因为几百年前的事还在嫉恨着云衍,发出恐怖的咯咯笑声。“到那个时候你再求我们,可就晚了。”
当一个强者如同一堵墙一样,立在
所有人的面前时,他们在享受过遮风挡雨后,就开始惦记着,什么时候能看到这堵墙塌掉。
云衍是这堵墙,高高在上的墙。
他们想看他变脸色的样子。
可惜,他们没能得偿所愿。
即便是受威胁,云衍仍旧是那副冷静到不近人情的模样,眉角、嘴角,甚至连眼睛半阖的角度都没变过一分一毫。
这让人很是挫败!
听罢水云坊坊主的话,云衍又道:“所以我不是问了吗,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危纪笑得很危险:“这不在于我们想怎么样,而是在于贵派要给修界众修一个什么样的交待。”
坐在上位的几位长老看着他们这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就生出一股闷气,若不是不得已,他们宁可不来这儿,就当做没见过这些人。
危纪继续道:“在贵派的山门外,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修界同道。他们大多是为了死去的那些修士来讨个说法的。只要剑蕴阁一日不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他们就会联合起来,杀破山门,踏平你们剑蕴阁!到那个时候,云衍同道若是还能一心护着自己的徒弟,那老夫我可就无话可说了。”
便是连云衍,也陷入了沉默中。
剑蕴阁避世多年,因桑郁卿一人而深陷战乱,那不是
云衍的行事风格。
他从出生便是剑蕴阁的弟子,迄今为止,全部的生命都耗在了这个培育了他的师门里。名声,威望……那些他弃如敝屣的东西,却是剑蕴阁最需要的东西,他在攒满了对世间万物的好奇与认知后,甘愿将自己的一切圈在这方天地里,将自己的希望撒在了疼爱的徒弟身上。
她可以不是出类拔萃,可以不是天璇支未来的长老,但求她能承载起他寄予的自由和希望,无忧无虑地如雏鹰恋慕上辽阔的天际般,恋慕上未知又神秘的远方。
那是他的希望……
七星殿内的争执没有被费心思地屏蔽干净,以至于这些话很轻松地就传入了守在门外的景明等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