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信衡算是望海岩的主事人之一,因为剑蕴阁这些年并没有把重心放在望海岩这头,话语权自然没有三清宗来的重。
不过好在他们在望海岩待的期限也只有一年而已,很多事上不用跟三清宗和其他宗门的门人争个高下长短。
望海岩上临山而建的住房也有数量限制,虽然他们这几个是来替换其他宗门的人,不过对方还没能及时腾出客房,所以他们只好两人一间,先在满是灰尘的旧房间里草草将就一晚。
按照规矩,桑郁卿本该跟谷琼睡同一间客房,不过几个师兄弟都知道她们两个的关系势同水火,担心她们两个独处的话,说不定会在半夜打起来,所以奚羿便早早地将一脸茫然的白术推到了她们两个的中间,笑得像只狐狸。
“既然客房有限,那师姐你就跟桑师妹她们住同一间房吧。反正明天会空出其他的房间,今晚就暂时委屈你们一下了。”
白术本来是想拒绝的,可是在对上师兄弟们齐刷刷的坚定眼神,一时间拒绝的话竟说不出口。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当夜,作为不上不下的师姐兼师妹,桑郁卿主动打了地铺。看她过于兴致勃勃
的样子,白术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
夜过半分,事情果真如湛羲所说的那般,一阵抽噎啜泣的声音好似从天外响起,清清楚楚地钻入了桑郁卿的耳朵里。
她猛地从地铺上坐起,第一反应就是侧头往床上看去。
耳畔的呜咽声不断地钻入耳朵里,可躺在床上的白术和谷琼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仍旧处在睡梦之中,酣沉未醒。
桑郁卿倍觉惊奇,她起身后往床榻边缘迟疑着看了一眼,还伸出手来在白术和谷琼的身上轻轻推了一把,还是不见她们两个清醒。
难道说,这声音只能她一个人听得见?
不对啊!湛羲不是说,整个望海岩的人都能听见吗?
桑郁卿怎么都觉得这件事里似乎透着点诡异,索性也不再去理会白术师姐和谷琼,披上外衣径直走出了房门外。
偌大的弯月悬挂于夜空上,夜间的云层半遮半掩地飘过,却丝毫没将皎洁的月光遮蔽。
桑郁卿忍不住心中泛起了疑惑——越是这样的天色,越不会有妖魔鬼祟出没,究竟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反常的现象呢?
望海岩陷入了一阵平静,尽管这诡异的呜咽就笼罩在望海岩的上
空,可是这个处在中原大陆边界之处的狭小地方像是早已经习惯了这怪异现象,对如鬼泣呜咽的声音置若未闻。
桑郁卿抬头屏息,仔细辨识这声音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
“你也听到了吗?”一个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桑郁卿倏然睁开眼睛,有些心惊。
待她回头去看的时候,发现湛羲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悄无声息。
桑郁卿惊魂未定地长舒一口气,赞叹道:“湛道友修为又有精进,我竟没发觉你何时来的。”
湛羲淡淡道:“毕竟十五年的光阴,身为修士,是不会止步不前的。”
两人都无法探知彼此目前的境界,心照不宣地一笑,并肩离开了别院。
这声音来得诡异,桑郁卿和湛羲又不知道它是从哪儿发出来的,一时间有些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