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明白了前一世里,师父为何要站在谷琼那一头了。
他是在度自己的劫啊……
过了这个劫,他就能跳脱三界五行,羽化登仙,再与世间俗事再无半点瓜葛。
难怪、难怪!
桑郁卿悲恸哀戚,越是细想便越觉得前世的她过于凄凉。倘若师
父在此生还将入世的话,她只怕会落得个同样的下场。
如此一想,桑郁卿精神一震,随即便见那诸法往鼎炉方向而去。
她剑锋一转,直指诸法后背!
诸法大能,又何尝对此无感?他手中的拂尘只轻轻一拨,便将桑郁卿手中的剑锋拨弄开,叫桑郁卿的剑法失了准头。
桑郁卿利落地换了招式,剑剑都往人身上的最弱的一处中去。可惜诸法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只侧身闪过了致命的剑招。
长春木的青藤蜿蜒而出,将诸法的两只脚牢牢地盘绑在地面上,很快便叫他动弹不得。
诸法很是无奈地说道:“小友这是干什么?想要拦住老道,光凭你之力,可是还远远不够呢!”
“这点,小辈自然知道。”桑郁卿的余光睨了一眼那金灿灿的大鼎炉,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见那鼎炉金光由盛转弱,已然过了开炉的最好时机。
还是诸法挥手将长春木退去,迈开了步子走过去,随后开了路,起了药,手中捻起了一颗成色稍差的丹药,悠悠一叹。
桑郁卿这才将剑入回了鞘中,作出无辜的姿态来关切地说道:“哟,真是对不住了前辈,不知道这药炼的可
合前辈心意?”
这种时候出炉的药,怎么可能会好?要是这炉药炼的差了,说不定诸法一个不悦了,便会大动肝火,与她动手呢?
桑郁卿不求能在诸法的手上占得三两分的便宜,只求自己不死,有命逃出去,将此事告知了剑蕴阁上下,以作警示。
可她万万没想到诸法此人脾气好得很,非但没有怪罪她,反而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炼药的丹炉。
“其实就算是老道不亲自起炉,也知道这药必然是炼不成的。”诸法将手里捻着的黑色丹药放在鼻尖儿下嗅了几嗅,随后便放在了走上前来的桑郁卿的手心里。
桑郁卿还没低头闻,一股浓郁的药味儿便蹿进了她的鼻子里。
脑海里又闪过了几株药草的模样,桑郁卿脱口而出:“……截元草?”
这下倒是轮到诸法对她刮目相看了,“小友竟知道这丹药里用了哪些药草,真是不简单。看来云衍同道不仅将那一手的好剑术传授给了你,连这辨识草药的本事也交给你了。”
桑郁卿稍一怔,随后喃喃道:“不,恰好相反,师父从未教过我辨草的本事……”
话赶话说到头上了,诸法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提及云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