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嘛!”墨书意一手叉着腰,另一手的食指在鼻尖下揉搓片刻,俊气地一甩手,嘴角的笑意分外明亮。
这喜意似乎都能从那双眼睛里溢出来。
“我就只是个散修,无甚了不起的靠山,也没有能为我撑腰出头的师父。天下之大,任我遨游,比之闲云野鹤、有过之而无不及。”
桑郁卿定定地看了他许久,终是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转身走开。
他们两个好似极与极。
桑郁卿随了云衍那副清冷孤傲的性子,即便是跟同门的师兄弟师姐妹也鲜少言语,更别提笑脸对人。前世就是吃了这个亏,叫谷琼笼络了人心,所有人都偏着她。
若说桑郁卿是冰川雪原上的一块寒石,那么墨书意便是灼灼夏日中的一团烈阳,出色的皮骨表象惑人靠近,对待旁人的态度也宛如冬日暖阳,只会让人觉得温暖,不会有任何的不适。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起呢?
墨书意赖皮地紧黏着桑郁卿,见她不再看着自己,所以转个身倒过来走,面对面地同她说话,扰得桑郁卿不胜其烦。
“美人,你来黑市做什么?可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没有,我只是听说有此处的存在,随便来看看。
还有,”桑郁卿斜他一眼,“不要叫我美人,很是轻浮。”
何况,他们也不熟。
还以为墨书意会因为她不满这个称呼而为难,没想到这男人竟然两眼放光,很是兴奋地问道:“这么说,我可以直接称呼你的名字了吗?郁卿?”
桑郁卿微微皱眉,“这个也不行……”
像柴梓良跟她是过命的交情,也不过一声桑道友。这男子开口美人,闭口郁卿,怎么搞得好像跟她很熟稔似的?
可墨书意压根就没听到桑郁卿的拒绝,捏着自个儿的下巴喃喃自语道:“叫郁卿感觉有点疏远,叫卿卿又感觉我像在占美人的便宜……不如就叫桑桑?”
这段话一字不漏地进了桑郁卿的耳朵,她忍无可忍地纠正:“就叫桑道友便可,你若是敢叫我那些……乱七八糟的名字,你说的事我便不答应你了!”
“啊……”墨书意拉长的音调里满是失望,最后只好用带着三分委屈的语气应道:“好吧。”
两人在黑市中大摇大摆地走了一圈,无甚收获,倒是发觉身后多了几个尾随不止的小尾巴。
桑郁卿和墨书意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地从下一条街的岔路口分开走,佯装告别,却是意图将身后的小尾巴引
出来。
若是所料不错的话,这几人都是冲着桑郁卿手中的鬼哭幽剑而来的。
这剑虽然在云衍的手下已经变作了另一副模样,但仍旧遮掩不住它的锋芒,有点道行的人稍微看上一眼,便知道这剑绝非凡品。
再看这剑的主人,不过只是个年纪轻轻的黄毛丫头。
谁能不惦记呢?
桑郁卿刻意放慢了脚步,走过重重人群之后,来到了一条渺无人迹的空巷中,那些人果真按捺不住了。
“啊——啊——!”头上盘旋着一只漆黑的乌鸦,发出警惕的怪叫声。
桑郁卿的耳朵里听不到任何的动静,可她就是知道,身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