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彦颇率六位长老和温若思赶回摇光堂时,便见景明已经清醒,还十分有精神地靠在床头与释世交谈,只是脸色还有些苍白。
“大师兄!”
在温若思的印象里,前几个时辰景明还躺在血泊中,伤势惨重,脸色比纸还要苍白。
眼前的景明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简直让她像是在做梦一样。
景明的目光在触及到温若思时,刚才还满是盈盈笑意的神情瞬间冷却了几分,堪堪避开了她扑过来的动作,艰难地从床榻上下来。
释世在旁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善意地提醒道:“景道友伤势方好,小友还是切莫做出过激的举动,以免惹伤势复发。”
即便是被景明漠然的举动戳到了心坎儿,温若思也没敢发脾气,抿着嘴唇委委屈屈地站到了一旁。
而温彦颇大步上前,握着景明的肩头仔细地观察着他的身体状况,确认他确实无碍了,这才松了口气。
“你伤势过重,连这位佛友都说救不得了,可你怎么……”
温彦颇的疑惑全都写在脸上了,他狐疑的目光也落在了释世的身上。
躲在暗处的桑郁卿抱着手臂,心里不屑地冷嗤:掌门也真是有趣,自己当儿子一样培养着的徒弟伤
势大好,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感谢人家出手相助,而是怀疑人家藏了猫腻?
真是失礼。
释世不愧是日后成为第一佛修的佛者,仁慈而善良,并没有跟温彦颇计较这些。他大方地解释道:“在温掌门离开后,景道友的伤势突然恶化加重,不得已之下,小僧牺牲了自己的念珠为景道友抢回一线生机。”
说着,他举起手将明显少了几颗珠子的念珠给温彦颇看。“好在景道友与我佛有缘,这沾了佛光的念珠总算是用得其所。”
释世的话说得十分和蔼大方,相对比之下,仿佛剑蕴阁的气势弱了一截,连带着气度也像是只有蚂蚁那般大小似的。
温彦颇老脸一红,握着景明的手讷讷着说不出话来。
景明满含歉意地道:“弟子不肖,让师父为徒弟担忧了。”
“其实最担心的,还是你师妹若思。”温彦颇意有所指,还撇头看了一眼娇怯地捏着手指的女儿。
若是换成以往,景明早就上前去安慰一二。可眼下他只是笑笑,便再无后续。
见他们师徒情深,旁人也不便再多加打扰,纷纷上前宽慰了几句话,便适时地离开了。
暗中观察的桑郁卿冷了眉眼,目光鄙夷。
人终究都是自
私的,释世为他们做出了如此大的牺牲,体内的灵力需要休息许久才能积攒回来,他们却不闻不问。
呵,这便是德高望重的长老?
“郁卿。”一个淡淡的声音从身后飘出,吓得桑郁卿仓皇转身,眼眸瞪圆,仿佛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
暗夜中的她穿着一袭暗色青衫,头发甚至擦干了还未束起,长长青丝被夜风撩得闲不住地摇曳,让人很想伸手在上面轻抚一把。
云衍近距离地瞧见了桑郁卿的五官和肌肤,这才惊觉她最近的变化似乎不止一两点。
“师、师父?!”桑郁卿是背着云衍离开的天璇楼,眼下被他抓个正着,她要如何解释呢?
云衍却只是淡淡地催促她:“回吧。”
“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