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于此,桑郁卿很快便被云衍带回了天璇楼,回去之后,云衍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今日受惊,先去洗漱一番再作休息罢。”
桑郁卿这才惊觉,自己仍旧是那副刚从云图幻境中厮杀出来的浴血模样,甚至连襟口和脖子上都沾染着鲜血。
云衍喜好干净,见不得一点脏。
“是,师父。”
索性桑郁卿在回房后,直接回到识海空间,褪去了全身的衣物,将
自己浸泡在玉泉当中,无念无想。
厮杀过的青藤恢复了原本轻松的状态,此刻正像是一条青蛇,在长势极好的赤果草丛中来回穿梭,别提有多自在惬意了。
突然,玉泉池中飞溅起哗哗的水声,青藤受到召唤,飞快地蹿到了桑郁卿的面前。
浑身如玉无暇的女子欢欣地捏着青藤上的小叶子,狂喜道:“既然我能把谷琼和拢音带进来,也可以让大师兄在这里养伤啊!”
灵气如此浓郁的玉泉水,只要几滴,便能使寻常的伤口快速愈合。兴许会对大师兄的伤有奇效呢?
桑郁卿并不想欠景明这个人情,何况他们也没甚么交情,即便是在前世,两人也不过是点头之交。甚至到后来,他带着温若思一干人都站在了谷琼那头,帮着她满中原追杀自己。
人情难还。
思及此,桑郁卿匆匆自玉泉池中鱼跃而出,随意换上了几件纤尘不染的新衣,直接从窗口匆匆翻了出去。
没想到桑郁卿前脚刚走,后脚她的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云衍看了看空空的房间,半开的窗户吹着徐徐晚风,将一室的异香送入了他的鼻腔里。目光巡视,房内既不见浴桶,床榻
也整洁如初。
不像是有人洗漱过的房间。
云衍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药碗,唇边逸出轻飘飘的一声叹息,转身离去。
另一头,桑郁卿一改白天里藏尽锋芒的懵呆样,使出浑身解数避开了摇光峰上的巡逻弟子和守卫弟子,悄无声息地来到摇光堂的内室。
这会儿功夫,佛修释世已经答应了温彦颇的请求,前来查看景明的伤势。
桑郁卿就守在内室的窗户外面,静静地听着屋内的动静。
“释世小友,不知我徒弟的伤……你能否为他医好?”温彦颇对景明极其上心,不仅是因为景明是他弟子的关系,更因为景明从小就在他的身边长大,濡慕情深。
他早就把景明当做是自己的孩子来看待了。
释世两手合什,张口欲言,忽见窗台上有一条嫩绿的小藤似在招手般扭动。他当即顿了顿,眼中噙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景道友的伤说轻不轻,乃是穿心之痛;可说重也不重,毕竟这世上也不是没有医治的办法。”
温彦颇肃然起敬,放低了姿态拱手道:“还请佛友不吝赐教。”
“赤果花。”释世郑重道:“有赤果花,小僧可保景道友性命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