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里白华英补了个觉,与白敬辰坐在一起用早饭,试探性的望向他,“哥,那位姑娘找见了吗?若是一直找不着,我总不能为人家守一辈子。”
白敬辰愣了愣,凝着她目光复杂,“已经差人去找过了,一直还没有着落。”
白华英捧着碗,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小声安慰道:“再找找,若是有心,总能找到的,实在不行,咱们就张贴寻人启事,那姑娘的画像你有吗?给我一张,我去找找。”
“现下朝中事务多,忙完了这阵子,我再将画像画出来给你。”白敬辰用了饭,起身抬手,身后的侍从拿了大袖给他换上,又戴上了官帽,腰间坠玉,足下一双青云靴,如今的白敬辰愈发的沉默寡言,连看着人时的目光也始终淡淡的,白华英总觉得他变了许多了。
回想起在白家的时候,白敬辰韬光养晦,成天的走狗斗鸡,在勾栏瓦舍里玩,连白耀辉都看不上他,可如今谁能想到,一眨眼他就成了进士及第,连白敬言都要输他三分!
或许那时候的白敬辰才是最快乐的,如今人的身上有了担子了,许多事也就变得沉重了。
“你不必担心,人总能找到的。”白华英如今听了他说的那些事儿,一时竟不知要怎么去安慰封锦兰,她那个傻妹妹,也是个认死理的,她的年岁渐渐的上来了,再这么耽搁下去,真要成老姑娘了。
“你与璟王尚未大婚,这段时日就不要走得太近了,将来若是没成,对你名声不好。”白敬辰顿了顿站在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白华英隐约里觉得不大对劲。
“没什么,如今他是摄政王,手握重兵,事态复杂,需小心行事。”他走到白华英的身旁,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语气万般的温柔,“不要多想,安安心心的等着做新娘子就好了,嗯
?”
“我知道,你去上朝吧,我想去封家看看。”封母这几天精神不好,恍忽间总是会喊着封锦明的名字,她似乎有那么一段时间,忘记了她女儿以另一种形式活在世间,只记得她先前死前在侯府时那个悲惨的样子。
白敬辰理了理衣冠,抬步出了院子,院子外头天色正好,开了春的上京四处花团锦簇的,春光最是明媚,白华英搁了碗,没什么胃口,起身换了套衣裳,出了门。
春闱还有一日才出来,她一出门,柳氏站在外头打转,见了人,忙迎了上来,“华儿,我知道你怨白家,我也实在是没有法子了,这才厚了脸皮来寻你。”
伯爵府老太太是乐意见白玉松的,但是白玉松有自己的主见,无论白府里的人怎么哄着他求着他,他愣是一个字也没跟伯爵府里的老太太提过。
“如果是白大人的事,就不必来寻我了,那案子现下是刑部在审,想来也该有结果了,你回府里等着吧。”她对柳氏并没有多大的敌意,至于当初害得她日子过得艰难的芹小娘,如今日子很不好过。
她在伯爵府里忙的事情比在白家的要多得多,一对比起来,白府的那些事情就显得渺小了。
“我不是为着他来的,是……是白秋兰,她的肚子如今一天一天的大了。”柳氏心里很复杂。
“怎么?你要做个好人,将那个孩子留下来不成?”当初她本想护着白秋兰,谁知道她暗渡陈仓,竟然有了赵斯年的孩子,真真是讽刺!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宫里头似乎是忘了这事儿了,你也知道,我先前嫁进白家的时候,日子不比你好过到哪去,白耀辉出不出来都不打紧,如今我只盼着玉松能给我争些气。”柳氏心里很复杂,她不是自己要来的,也是受了白家老太太的嘱托。
白华英凝着她,看在她是白玉
如母亲的份儿上,给三分薄面,“回去告诉老太太,她若是想保全白家,白秋兰那个孩子就留不得,那可是乱臣贼子之后!或许刑部一直迟迟没放白大人,就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呢。
柳氏见状深吸了口气,错愕的看着她,“你怎么……”
“我在白家这么多年,许多事情我都知道,我只是不想再去管了,如今我也不是白家的人,无心去管,至于往后白家是玉松当家,还是白敬言当家,都与我没什么干系。你是玉松的母亲,他如今进去考试了,你若有心就替他祈祈福,比什么都好。”
她哽咽着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也是被婆母逼得没有法子了,我这就去考场外头给玉松祈福。如今你日子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以往在白家,你不要怨我,我实在是……实在是自己也过得艰难。”
这话她没有对人说过,外头的人都以为白大人年纪轻轻中了进士,是很了不得的,加上府里只有一妻一妾,府中大事又都是她在打理,这样的表象,她也只能打落牙和血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