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英听着这话,心沉了沉,“你对锦兰,当真一点喜欢都没有?”印象里,从始至终,他都是拒绝的,从未有过一星半点的应承,这她是知道的,可她总是有些不甘心,要替锦兰多问一句。
白敬辰凝着她,眸光幽幽,“是。”他双拳微微收紧,心里念的从来是那个为了他豁出去了的姑娘。
“我知道了,我到时候挑个时机,同她讲清楚。至于那位姑娘……万一她成亲了呢?这么多年了,你觉得她会一直等着你吗?”白华英也有些不确定。
“那便是没有缘份,人这一生总要无愧于心。”白敬辰眯了眯眼,话是这么说,但他看中了的人,他就一定会得到!
马车回了伯爵府,白华英与白敬辰去老太太那儿用了晚膳,老太太果真就提起了挑选姑娘的事儿,“辰哥儿,你岁数也不小了,旁人在你这个年纪,都已经抱着几个孩子了,我与你外祖父都老了,也没旁的,只想早些抱孙儿,那些姑娘都是我挑中了的,人品家世都不错,你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这回是没将姑娘们的画像搁他房里,而是直接让下人拿起来站成一排供他挑,老太太瞧着年纪大了,心里记事得很,指着一张张画像,挨个儿的解释。
白华英低头,默默的用饭,不好打断她,又看了眼神色恭敬的白敬辰,朝他踢了一脚。
老太太讲得口水都要干了,白敬辰适时的递了盏茶过去,“这家太瘦了,面露苦相,娶回来不妥,这一家的,听闻身体羸弱,这一这的倒是武将世家,但其父兄太过粗鄙,如今还有罪证呈在刑部,至于这一家,其远房表弟犯了事……”
要不怎么说刑部的人可怕呢?这里头弯弯绕绕的案子扯上朝中的大臣,事情就变得蹊跷了,他将这些姑娘或娘家,或远房的都数落了个遍,听得老太太怀疑人生。
“这里头的……竟
有这么多的事?唉呦,亏得你在刑部都打听仔细了。”老太太心里七上八下的。
“此事不急,朝堂尚不稳定,朝中诸多事务要处理,往后再说吧,外祖母慢慢挑。孙儿用好了,您慢用。”白敬辰搁了碗筷起身,白华英见状忙跟了上去。
她回头看了一眼,老太太还在盯着那些画像怀疑人生,“先头瞧着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子看,这些姑娘都不过如此了,唉,敏环,方才公子说的这些话可别传出去了,没得误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老太爷端着碗慢悠悠的用完了饭,朝她打趣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说你何苦去操这个心?咱们家的孩子,都不是泛泛之辈,将来的造诣,定比咱们要高。”
“别人都抱重孙子了,我还不能想一想?罢了罢了,这些都辙了吧,再挑一挑,你也去打听打听,辰哥儿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我也好照着找一找。”老太太拂着椅子坐下,心里头有些烦燥。
老太爷笑着哄她,“别忧心了,晚些我就去问问,这总成了吧。”
“问仔细些,模样、家世、这胖瘦高低的,都要仔细,才好对着挑人。”老太太嗔笑着,心情好了点。
那头白华英陪着他走在长廊上,很是不解,“你既然有心仪的人选,怎么不告诉她们?若是她们再差人去找,机率也更大些。”
“你可曾听说过,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白敬辰负身而立,凝着那一轮月色,心里也没有底,毕竟这么多年了,并不好过。
“听是听说过,可你与那姑娘若是有缘,早就该见了,我只相信事在人为。你若是不去找她,她也不去找你,那……哪来的缘份可言。”她如果不是亲眼看见璟王去寻她,又怎么会有现在的事情?
“似也有些道理。”白敬辰犹豫了片刻,侧头凝着她,抬手捏了捏她的脸。
“时辰不早了,
累了这么久,去歇息吧。”白敬辰将她送到了她的院子,转身回了自个的院落。
如今入了春,院子里头的花开了好些了,还有一部分如今结着花苞,好看得很,她回了屋子里,翠青与如福已经将屋子里都打点好了,她一回来,就洗了个热热的澡,收拾完了舒服的窝进了被子里。
夜里春雨润物,淅淅沥沥的下着,打在芭蕉上,白华英翻了个身,睡得很熟,这是她累了这么久以来,睡得最好的一个觉了,不知是什么原因,隐约里总觉得有人在远远的注视她,那股视线让她觉得温和又熟悉。
天色透亮时,白华英就醒了,她在府里头陪着老太太用了早膳,又去了一趟宫里,给白玉如瞧了瞧保胎的药,晚间的时候再去封家用个晚饭,璟王偶尔得了些新奇的东西,也会差人送过来,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倒也自在,偶尔叶凤姜也会来寻她打发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