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斯年凝着她,神色复杂:“你当初不是说那个孩子是个孽种。”
侯月容系带子的手微僵,“当时是婆母捉了奸夫,事情也不好闹得大……”
“你可曾见过那奸夫?”屋子里只点了两只蜡烛以及三柱香,寒风拂过,灯火摇曳。
侯月容扫了眼画像上那宛如嫡仙般的女子,恨得咬牙切齿!她有绝世的容貌,有显赫的家世,有一个费尽心机十里红妆迎她进门的勇安侯府世子爷宠着,而她,什么也没有!凭什么!
如今的她纵然是死了,还有那封家的人来替她要个公道,还有璟王来抢她的棺椁!甚至连她
的夫君,如今还在这儿挂着画像怀念她!
她越想越恨,凝着画像上那浅笑艳兮的人,心里长满了刺!
“不曾见过,当时我身子不适……”
赵斯年从见了那个孩子开始,就明白了一切,可惜一切来的太晚,封锦明生产那日是晚上,他连孩子也没有看上一眼,便将孩子摔死了。
他凝着侯月容微微隆起的肚子,苦声道:“本世子……亲手摔死了自己的孩子,许是报应,如今……你腹中子……也胎位不正。”
侯月容摸着肚子,心口一跳,变了神色:“世子!纵然那孩子是你的,也掩盖不了她与人有染的事实!更何况咱们如今这个孩子好得很呢,不过是胎位不正罢了,先前那位魏小神医不是来了上京吗?到时候请他来一瞧定然有法子的。”
赵斯年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叹了叹气:“如今,我只盼着这孩子能平安降生。”
“夫君,咱们的孩子,定然会平安无事的。”她上前挽着赵斯年的手,却见赵斯年将手抽走了,顿时心里空荡荡的,再看一眼那似笑非笑的画像,她眼底泛起一抹寒光。
“但愿如此。”赵斯年见那香烧到一半便熄了,又重新点上。
侯月容见状也点了三柱香,朝
赵斯年道:“我知道姐姐定然是记恨上咱们勇安侯府了,可孩子是无辜的,若姐姐不恨,还请眷顾这个孩子,姐姐的孩子未能好生活着,就让我腹中的这个,代替姐姐的孩子好生活着吧。”
在侯月容的心里,她早就将白华英杀了一千一万遍了!
先前寻了道士,在那湖里下了咒,据那道士说,那是能让人魂魄不得超生的东西!
若当真有魂魄,想必也早就魂飞魄散了!
赵斯年只冷冷的凝着她,似要从她这无辜的神情里寻找出一丝可疑的蛛丝马迹:“容儿,她的事,与你有没有干系?”
侯月容怔了怔,抬头间已然泪盈盈:“夫君怀疑是我害的姐姐不成?”
赵斯年哪里见得她这般,顿时心便软了几分:“母亲做的那些事,你是知情的,你为何不来告诉我?”
“婆母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夫君不是不知道,再者,我也是……也是那日听说她突然便产了子了,我才知道的,那时候我也很震惊,可念及到底与她一道伺候过夫君,所以送了她一程,可后来这侯府里出现了这样多的事……定是她心有怨恨。可我一个女人,没有娘家,也没有倚仗,比不得姐姐她……”
她擦着泪,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