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锦兰颌首附和道:“还是母亲聪慧。”先前若是封锦明在,这些事情哪里用得着她们出面?如今怪只怪勇安侯府欺人太甚!
封母叹了叹气,握着她的手无力道:“母亲总护不得你一辈子,你又是个爱掐尖要强冲动的性子,我只怕往后剩了你一个人,到时候吃了亏去,又有谁能护得下你?”
“母亲说的什么话?女儿可是要一辈子呆在母亲身旁的。”她挽起封母的手撒娇,“再说了,你还要抱孙子呢!”
封母笑而不语,眼底一片惆怅。
而此时的璟王府里,白华英与璟王坐在婚房里面面相觑。
房里的窗户正大开着,屋里掌的灯昏昏暗暗,大片的风雪卷进来,落在挨窗的地板上,片刻又消失了个干净,她凝着眼前的碳盆,默了半响忽的起了身:“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府了。”
璟王起身正要送她,烨罗打外头进来,急道:“温大人来了!好像是有要紧的事,连夜赶来的。”
璟王敛了那几分温脉,“你将她送回府。”
白华英也不多问,转身便要走,璟王见状将她一把拉了回去,塞了个汤婆子在她手里,叮嘱道:“冬日里冷,以后出行,就将这个带上。”
白华英看了看手里的汤婆子,是个纯铜的
,摸在手里颇有重量,外头雕着脚踏祥云的麒麟,这是嫡系王爷才有的配置。
她将那汤婆子还了回去:“白府里还不缺这些,王爷不必费心,告辞。”
她转身走在长廊上,璟王凝着她在灯光中摇曳的身影,也不逼迫她,转身去迎温良书。
温良书坐在轮椅里,手里拿了方帕子正咳嗽,见他来了书房,没好气道:“你给我丢的什么烂摊子,如今官家在军营里插了好些富门子弟,个个骄矜的很,军中无法纪,全都乱了套了!”
随行的侍从不满道:“可不是,我家公子好几次险些就遭了暗算了。”
璟王拂衣在书桌前坐下,“皇兄如今有意削本王兵权,自然是要将些看好的权贵子弟安排进去历练历练,若是历练有成,到时候对皇兄必然是死忠。”
“你早就知道了?那你还将兵权交上去?璟云,如今驻军已经乱了,你不如趁此机会再将兵权收回来!”温良书近来忙碌这些事情,头都是大的,他一个混迹朝堂的,丢去军营里,不免有些不适应。
“本王手里的刀,可不是什么人都使得动的,倒是你那满腹兵书,如今到了军营,也算是有处可用了。”璟王凝着他近来惨白的脸,神情复杂。
温良书呸了一声
,儒雅的脸上满是怒意:“那算哪门子的军营!里头那些先前在勾栏里混的杂碎,如今全让官家凑到了一块儿,好好的一个军营,如今尽是些喝酒玩乐的纨绔!再这样下去,万一北境危急如何是好?”
温良书操碎了心,一口气从军营跑到这儿硬是没顺下来。
璟王把玩着手中的笔洗,忽的道:“这是秦时的旧物了。”
“我同你说正事!”温良书从轮椅上气得站了起来,双手撑在书桌上,气得两眼发晕。
“本王说的也是正事。”璟王将笔洗推给他,他哪里有心思瞧那些?当即推到一旁。
“顾璟云!这可是你一手带出来的兵,如今你就甘心让他们毁在官家的朝堂内战手里吗?我可听说了,官家有意指派勇安侯府里的那个去兼任指挥使!统管驻军!你与勇安侯府结了这么大的梁子,那军权若是到了赵斯年那混帐手里,咱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温良书心情复杂,真想将这个陷入爱河的人拽出来清醒一下。
璟王将笔丢进笔洗里,“皇兄的心远比你想的要深,这消息郑家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