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听的话?”
秦依澜将她的话重复了一遍。
心想着除了燕望欢之外,旁人言语些什么,又哪里值得她半分在意。
她未懂这番话的意思。
而燕望欢,也显然未好心到,愿意给秦依澜解释。
她只是勾起唇角。
以一种无比柔和的眼神,扫了眼秦依澜的小腹。
再无需言语。
连六公主,都知晓看了燕望欢的意思。
秦依澜的脸色,由白转红,最后又归为一片的惨淡之颜。
她明白的。
燕望欢是在嘲弄她,进门这些时候,大小病没落下,倒是肚子一直不见动静。
进门至今日,也未给楚玉,诞下个一儿半女。
许是秦依澜的神情,实在是太过好猜,六公主同燕望欢交换了个眼神,跟着笑道:
“听说,我七皇兄府里,有个很受宠的美人儿,也不知是个什么模样?竟能让我的七皇兄,喜爱至此?”
燕望欢低眉敛目,道:
“偶然得见过一次,不比七皇子妃,来的端庄大方。”
“既是处处不如七皇嫂,还能把我那七皇兄迷住?倒有点本事。若是让她先有了孩子,岂不就是长子了?不过也没什么的,大不了,七皇嫂抱到身边养去,不就行了。”
六公主瞧着为帮秦依澜出着主意。
但唇角却是一直噙一抹笑。
与其说是帮忙。
不如讲为看热闹,更加合适一些。
“七皇子妃身子骨不好。”燕望欢半垂了眼,竟是替秦依澜道:“就是府里的姨娘侍妾有了孩子,为了七皇子妃的身子,也不能太过亲近的。”
她对七皇子府内的种种,倒是明白的很。
而秦依澜张了张口,却绝望的发现,她想要反驳,也不知晓该如何去讲。
燕望欢说的没错。
以她现在的身子状况,加上同楚玉,越发冷淡起的关系。
就是哪个姨娘侍妾有了子嗣,楚玉怕
也不会答应,让她留在身边看管照顾的。
六公主头瞥着燕望欢。
偶一目光相撞。
她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了然之意,道:
“说起来,之前去见母后的时候,还听母后念叨起了一句,关于七皇兄无后的事儿。”
六公主忽然讲起皇后。
秦依澜不由捏紧了拳头。
她全身发僵,明明周遭摆了无数个炭盆,她却仍是察觉不到多少暖意。
寒气穿透了肌骨。
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动了两下,秦依澜哑声问:
“不知皇后娘娘,都讲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六公主分明看出她的不对,却没有半分怜悯,反而如拿到个拨浪鼓的孩童般,笑着瞧起了热闹,“不过就是讲,七皇兄年纪也不小了,也没个后,只盼着府里的姬妾,能争气一点,为他开枝散叶。”
她说的是姬妾,而非秦依澜。
仿是连皇后都默认了,她这副身子骨,难有所出。
语气对着难生后代的七皇子妃多费口舌,不如让七皇子府其他的姬妾,来多尽几分心。
这些未尽之言,秦依澜哪里能不知晓。
只她心里实在太乱太杂,不知该如何应付的好。
见秦依澜神情不对,燕望欢语气更缓,彷如安慰一般,道:
“七皇子妃还年轻体壮,调养几年,总会好起来的,且那些姬妾身份低微,即使有个孩子傍身,晋了份位,也只影响不到七皇子妃的。”
她不说这话还好。
一提起份位,秦依澜身体一晃,险些栽倒在地。
她之前怎就未想过,此时她虽是七皇子妃,但要是生不下个一儿半女,当成护身符的话,以白汝嫣和其他女人的本事,保不准就有一天,将她从高高在上的七皇子妃位置上,扯落到尘埃当中。
纵然秦依澜仗着娘家的威风,不在乎那些姬妾。
却不得不留神燕望欢。
楚
玉对她太过在意。
若是真有一日,燕望欢进了七皇子府,秦依澜又没有子嗣作保,那到时候,可就真是任人宰割了。
秦依澜念头飞转,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从未有一刻,如此想要个孩子。
不管是为了楚玉的宠爱。
还是日后在七皇子府的地位。
秦依澜都得做点什么才行。
不过才病了几日,没出七皇子府的门,一到六公主这里,都被毫不客气的羞辱嘲弄。
若是继续病恹恹下去,她可就真的,要一无所有了。
“公主。”
秦依澜深吸口气,起了身,启开微颤的唇,道:
“我身子实在是不舒服,就先行离去了,免得叨扰了公主和郡主的雅兴。
“这就要走了?”
难得瞧见个趣事,六公主本还想再多看一会儿,谁知道秦依澜这就要离开了。
她顿有些失望。
眉宇间浮起一抹不虞,六公主故作关心道:
“不舒服?不如我叫太医来看看?这外面正下着雪,路不好走,不如再等上一等?”
她难得对秦依澜有这般好言好语的时候。
既是为了瞧新鲜。
也是猜不确定燕望欢的目的。
不知晓她忽然挑起这话头,究竟是个什么用意。
又是否,以得偿所愿?
六公主虽执意挽留,但秦依澜是铁了心的要离开。
任凭六公主怎么劝说,她都不再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