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大夫人笑得嚣张。
燕望欢也不多说。
眉眼间的神情,仍是平淡如温水。
“那镇国将军府,在京城屹立多年,如庞然大物。于靖楚朝堂重,更是风头无两,无谁可敌,了不得的很。”
她轻叹了一声,满口的赞扬之词。
大夫人还以为燕望欢虚了势,当即便是一声冷笑。
“燕望欢,我承认,你这小杂种的本事,比你那个没皮没脸的亲娘,要强上不少。”
一双眼中燃着熊熊火光。
她的话,越说越利索。
面颊泛着一抹潮红,竟是仿佛在瞬间的功夫里,医好了一身的病。
连声音当中,都是底气十足。
“娘同燕唤喜,都是命好之人,投胎便投了个好人家。一出生,便是权势滔天,不管做了什么恶事,都有人照拂帮衬,用不着去担责赔命。”
燕望欢轻叹一声。喃喃又道:
“我没娘那么好的运气,所想所要,只能亲手去博去讨。”
“可惜,你的威风,也就只能在那贫民窟之流的污秽之地显摆了!你是一辈子,都斗不过我镇国将军府的!”
大夫人喘着粗气。
眼底的赤红,几欲要把燕望欢吞没。
“是啊,我的一生,本该就如同件器具一般,随你们摆弄拿捏的。”
燕望欢并不在意她的话,一双眼遥遥望着远处,声音越发轻缓。
“毕竟,我这个私生庶女,哪里被你们,真正放在眼里过。”
“难道你以为,自己算个什么贵重东西吗?”
仿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大夫人张大了嘴。
笑声穿透过了门窗,让院子里的路过的下人,都是打了个寒颤。
她连眼泪,都涌了出来。
仿佛不明白,燕望欢为何会说这一番话。
她这个燕丞相的私生庶女。
又是在外头长成。
莫说是被大夫人放在心上了。
就是看燕望欢一眼,对自认高高在
上的大夫人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我确实,是明白的太晚了一些。”
燕望欢轻叹了一声。
指尖颤点膝盖,她道:
“幸好,我终究是知晓了。”
“知晓什么?”
大夫人瞪着眼睛,骂道:
“知晓自己,是从个下三滥的贱人肚子里爬出来,一辈子都上不得台面?”
她说话实在是难听。
汾月听不下去。
反口讥讽道:
“大夫人虽上的了台面,现在还不是只能躺在这里?当个废人!”
她一个下人,大夫人自是不会理会。
但这份恼,却全被算在了燕望欢的头上。
也不知是怎来的力气。
大夫人竟是缓缓撑起了身体,半靠在床头,哑着嗓子,道:
“燕望欢,我确实吃了你的亏,不过你还敢如何?你敢杀了我吗?你有本事杀了我吗?只要镇国将军府在一天,我就终于会有好起来的时候。”
她废了太多力气。
一句话说完,就险些背过气去。
用力锤了两下胸口,大夫人低吼一声,再次道:
“而到那时,就是你的死期!”
“我之前留着你,确实是有镇国将军府的几分顾忌。”仿佛应承一般,燕望欢微微颔首,道:“不过,若是没有了镇国将军府呢?”
她满面好奇。
仿是针对这个问题,充满了不解一般。
大夫人先是一怔。
而后却是狂笑出声。
连眼泪都渗离了眼眶。
镇国将军府会不存?
这怎么可能?!
燕望欢什么时候,蠢到这个份儿上了?
难道他不知晓,整个靖楚,最为显赫的府门,便是她镇国将军府吗?
即使相府不存。
纵然改朝换代。
镇国将军府,也依旧会屹立不倒!
大夫人满面的自信。
娘家的强大,让她至今,仍然底气十足。
燕望欢被封个郡主又如何?
在镇国将军府面前,仍如蝼蚁一般。
燕望欢敢设计陷害她。
却绝对不敢,要了她的命的。
除非
燕望欢想一同陪葬!
大夫人冷哼一声,满面尽是傲然之色。
她骨子里的强势嚣张,纵然到了连床都下不来的地步,依然半分不弱。
“是挺好笑的。”
燕望欢微微颔首。
半垂着眼,她的唇角荡起一抹弧度,轻声道:
“其实,我也有个笑话,相同娘说一说。”
大夫人闭紧了双眸,虽不知晓燕望欢的心思,却仍是冷声道:
“滚!我累了,不想要听你这个畜生说些废话!”
“娘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燕望欢正要继续开口。
就见愫灵端着托盘,快步进了内室。
饭菜被堆了满满当当。
汾月伸手接过,瞧了一眼,低声道:
“太少了,这些东西,怎么够大夫人用的,继续去做!”
愫灵似是有些惊讶。
但却并未多说。
直接应了声,又快步离去。
大夫人隐隐觉察到有些不对。
但还来不及开口,便听燕望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