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唤喜急了,想要去拦,路却给槐兰挪步一挡,寸步难行。
她急出了一头的冷汗,却没心思去拭,低吼道:
“燕望欢,你好大的胆子,连镇国将军府的人都敢这般对待!”
“妹妹年纪尚轻,会给外头的贼人们唬住,也是正常。”
燕望欢轻笑一声,喝道:
“拖到外面,给我严刑拷打!问出她们究竟是哪来的歹人,潜进我丞相府,有何目的!”
“是!”
侍卫们应了声。
抓起两个嬷嬷的衣领,不顾她们的挣扎,直接给拖到了院外。
张嬷嬷盘的整整齐齐的发,已彻底乱成了一团杂草。
连衣裳,也都沾了灰,皱在身上。
她不停的挣扎,瞪大了眼睛跟着侍卫骂道:
“你们这群狗奴才,快放开我!我是镇国将军府的人!”
侍卫吭都不吭一声。
直接给丢在了院中央,从柴房摸出几根粗枝,奔着她们身上,狠狠招呼了上去。
尖叫和喝骂
声此起彼伏。
燕唤喜听得脸色发白。
内室里,大夫人也听到了动静,开始闹出了“砰砰”的动响。
燕望欢走到床前,跟着床上的大夫人柔柔一笑,安慰道:
“放心吧娘,那些歹人,我会收拾好的,你无需挂心,只消好生养着身体。”
大夫人瞪大了眼睛,眸中满是惊怒。
眼看着娘家已有人来。
似能重新翻盘。
但没想到,不过一个照面的功夫,就给燕望欢折腾了个半死。
院子里头的喝骂,已经转成了哭嚎。
两个上了岁数的老嬷嬷,哪抗得过这般折磨。
燕唤喜的脸色也是越来越差。
“够了!”
她跑到院里,出声制止。
但几个侍卫略一犹豫,竟是望向了槐兰,看她面无表情,也就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燕望欢风头太盛。
又有个郡主之名罩在身上。
和燕唤喜这个四小姐比起来,自然是要听从燕望欢的吩咐。
燕唤喜咬着牙,怒瞪着燕望欢,寒声问:
“你分明知晓,她们确实是从镇国将军府而来,却还是要动手,怕是疯了不成?难道是要和镇国将军府作对吗?”
“你说她们从将军府来,她们就是从将军府来了?”燕望欢丝毫不急,听着院里的哀嚎声,接了辛夷倒的茶捧着,抿了一口,悠悠道:“我还说,你是被她们骗了呢。”
“你”
“既是从镇国将军府来,总该有点证据吧?只凭着她们两张嘴,谁能信?我们家是丞相府,不是外面的茶楼酒肆,扔下一文钱,就能进来耀武扬威了。”
不等燕唤喜说完,燕望欢便打断了她。
声音才落。
便听一阵脚步声传来。
是燕丞相来了。
身后还跟着个愫灵。
一见院里这般乱象,燕丞相当即沉了脸。
“这是在闹什么?”
“爹!”
靠山一到,燕唤喜顿时大喜。
她忙迎上去,率先告状道:
“这两个嬷嬷,是从镇国将军府来照顾娘的,但燕望欢怎么都不信,还让人给她们打了一顿!”
“哦?”燕丞相沉着
脸,眸光扫过两个颇为凄惨的嬷嬷,落到燕望欢身上,“怎么回事?”
他语气平平。
从中听不出喜怒。
燕望欢却是心中一定,已经知晓了燕丞相的态度。
她又给方才的理由,重新说了一边,末了又道:
“爹,女儿是觉着,镇国将军府行事,断不会如此无礼。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给人送到我们丞相府来,因着担心她们心有歹意,蒙骗了妹妹,所以才让侍卫动的手。”
“胡说!”燕唤喜瞪大双眼,“分明就是你存心报复,才让人对两个嬷嬷动罚。”
“妹妹这话说的,我可就不明白了。”燕望欢微微一笑,道:“我是郡主,她们就真的是将军府的人,也不过是两个奴婢,我惩治她们,还需要理由吗?”
“你”
“够了!”
燕唤喜还想反驳,却没想到,竟然是给燕丞相打断。
她一怔,想要再开口,却给那张嬷嬷抛来的一个眼神阻住。
张嬷嬷趴在地上,身上骨头不知断了多少根,已是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凭着一口气,才给燕唤喜使了个眼色。
燕丞相态度如何,眼明的人,都已经看得清楚了。
“望欢说的有道理。”燕丞相瞥了两个嬷嬷一眼,道:“先关起来,再差人去镇国将军府问话,若真是那来的,再放出来也不迟。”
他这话一出,已是给事情划下句话。
燕望欢垂下眼,眸中飞快地掠过一丝笑意。
这两个嬷嬷的身份,不管是燕丞相还是燕望欢,心里头,早都是一清二楚了。
镇国将军府,行事嚣张霸道。
这番差人而来,提前甚至未告知一句,完全没给燕丞相放在眼里。
他心里头,怎能舒服的了?
燕望欢不过是摸准了他的态度,随意寻了个由头,然后顺势而为,给镇国将军府一点颜色看罢了。
这两个嬷嬷,是个麻烦。
留不得。
得想个办法,一并除掉才行。
燕望欢踏出房门,眸光一扫,这才注意到角落里面,还缩着个已经吓傻了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