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回到勤政殿以后,想着大公主说的那几句话,心里有些烦躁。
他命大理寺卿陆湖入宫,询问他关于林晓燕下毒一案为何没有上报?
陆湖回禀道:“回皇上话,大公主的侍从的确抓了林晓燕到大理寺去,一同带去的还有下了砒霜的柿饼,以及林朝中的随从胡勇。”
“可林晓燕的嘴被打伤了,牙都掉了好几颗,根本招供不了。她也不识字,所以案情才没有上报。”
“至于胡勇,他说林晓燕犯了癔症,整天胡言乱语,他是受他们老爷的吩咐,才打伤林晓燕的。”
“微臣派人去林家,林朝中也是这么说的,还说他妹妹有病这件事,大公主之前就知道了,不知为何紧咬着不放。”
皇上冷笑:“不知为何?他倒是撇得干净。”
“那个林晓燕暂收监,别放出去了。”
“二公主的人若是去过问,你如实报上来。”
陆湖连忙叩首:“微臣遵旨。”
皇上随即又去了栖云宫,二公主脱簪披发,身着素衣,衬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越发苍白。
看见皇上,她便跪地道:“父皇,女儿知道错了,女儿愿意去庵堂静养,日日夜夜为父皇母后诵经祈福,再也不让父皇母后为难了。”
皇上问道:“昨日林朝中的妹妹林晓燕去给李氏下毒,这件事你可知道?”
二公主睁着无辜的眼睛,自嘲一笑:“父皇怀疑是女儿做的?”
皇
上道:“有人听见她亲口说,砒霜是你身边的霍东青送去的。”
霍东青连忙下跪:“皇上明鉴,奴才昨日一直陪在二公主身边,并未出宫去。”
皇上看了一眼常兴怀,他连忙点了点头。
二公主问道:“谁亲耳听见的,大皇姐吗?”
“当年她跌下假山,我人都吓傻了,为了找人救她,我声音都喊嘶哑了。可她醒来却说是我推的,我当时比她还小,怎么推得动她?”
“父皇,大皇姐一直不喜欢我,您也是知道的,可我真都没有害过她啊,为什么她要一直针对我,难道我们不是亲姐妹吗?”
“呜呜呜呜呜……女儿真的好难过啊,是不是只有亲生的孩子才会对自己深信不疑啊。”
皇上道:“你说没有就没有,朕信你。”
“可你若是辜负了朕的信任,你腹中这个亲生的孩子,怕将来也会成为你的孽债。”
“另外,林朝中必死无疑,你不必再费心思了。”
皇上说完,带着常性怀走了。
二公主还在哭,直到霍东青来扶她,她才擦去眼角的泪痕道:“幸亏你昨天是拿内务府采买的令牌出宫,否则还真就查出来了。”
“林晓燕这个蠢货,彻底指望不上了。你还得想办法出宫一趟,不能让林朝中知道他真实的处境,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霍东青道:“殿下为了林朝中付出这么多值得吗?皇上看起来已经彻底厌弃他
了。”
二公主抚摸上自己的小腹,目光尖锐道:“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放弃,让所有人都来看我的笑话,尤其是大公主。”
“你告诉林朝中。仕途走不了,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会为他谋一个侯爵之位。”
“但他若是敢负我,林家上下包括他的三个孩子,我必将让他们挫骨扬灰。”
霍东青颔首道:“奴才明白了,奴才这就去安排。”
没过多久,霍东青就乔装打扮,从西华门出去了。
凤仪宫里。
万鹏急急赶来,将霍东青从西华门出去的消息告诉给了皇后。
皇后目光微微一眯,说道:“本宫记得,他当年就是在西华门当值的太监,因为遇上反贼入宫,拼死救下二公主。”
万鹏道:“正是如此。他当了二公主身边的总管太监,提拔了不少在西华门当差的宫人,因此那边的人也肯给他方便。”
“您之前让奴才查他的底细,他进宫的时候已经二十四岁了,这样的奴才都是做最下等的活,估计是被欺负怕了,才拼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