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澜将怀中的人儿轻轻放在床榻上,猛然挥手,屋内的烛台瞬时熄灭。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洒金屋内,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灰。
随着衣衫慢慢落地,其内红肿不堪,青紫交加的脊背清晰可见。
修长的手指蘸取药膏,轻轻涂抹在那些伤患上,哪怕再是小心翼翼,仍旧能够感受到指尖之下那肌肤因疼痛而无意识的抽搐。
若是旁人,只怕早就是疼得受不住了,可这丫头却能咬牙挺到现在,这样的她,委实是让人佩服更羡慕得紧。
“若当年我能有你一半的坚韧和顽强,会不会一切就都不同了?”谢璟澜缓缓收回手,看着趴在床榻上的姬梓昭,似是在询问又似是在自问。
只是早已昏睡的姬梓昭,又哪里会回答他的问题。
药膏涂抹在伤口上的刺痛,让姬梓昭的额头逐渐浸满了湿汗,就连在睡梦之中,她都是疼感受到后背那阵阵让人坐立难安的疼痛。
一股轻柔的气息,忽然蔓延过脊背。
暖暖软软的吹佛,总算是缓解了背上的疼痛,熟悉的气息也让姬梓昭睡得愈发沉。
姬梓昭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色还并未曾完全大
亮。
猛然起身,包裹在身上的棉被顺着光滑的肩膀滑落,却并没有刮蹭到红肿不堪的后背,可见盖被之人的细心。
姬梓昭现在却是顾不得那么多,见宫人端着水盆进了门,忙询问着,“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宫人如实道,“回姬家大姑娘的话,不到辰时。”
姬梓昭松了口气,却还是赶紧起了身,自顾自地更换好了衣衫,连早饭都是顾不得吃的就是出了门,不想还没等走出院子,就看见戴嬷嬷迎面而来。
“姬家大姑娘。”戴嬷嬷在看见姬梓昭的时候,有些回避地低着头。
“戴嬷嬷有话直说就是。”姬梓昭脚下的步伐不停。
戴嬷嬷看着擦身而过的姬家大姑娘,心里面都是纠结成了一团,“昨日那个宫人,老奴怕是无法调到皇后娘娘这边来了。”
“此事等我回来再说也不迟。”姬梓昭想着昨日那宫人当着皇上的面给了熹贵妃难堪,如今熹贵妃使绊子也是情理之中。
戴嬷嬷却道,“那个宫人死了。”
脚下的步伐猛然停住,姬梓昭不敢置信地回过头,“戴嬷嬷刚刚说什么?”
“昨天晚上老奴便是将一切都打点好了,只等着今日去行宫的内务府调人,却
不想内务府的人告知老奴,就在昨儿个晚上,那个宫人违反宫规私自醉酒,更是脚下打滑地掉进了井里面……”
戴嬷嬷几乎是每说一句话,都要重重地叹口气,这样的理由别说姬家大姑娘不会相信,就连她都是不信的,可如今人都是死了,自然是活着的人怎么说怎么是了。
姬梓昭胸口泛起一阵寒意,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
真当她是二傻子糊弄呢?
“这件事情老奴已经让人在暗地里查过了,一切都合情合理,昨儿个晚上跟那个宫人在一起吃酒的人也已经找到了,都招了……”戴嬷嬷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但就是太合情合理了,才满是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