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救我,又何须来这地牢之中,难道阁下是专门来看戏的吗?”暹宁的语气比之前有所转变,看来还是没有放弃。
可是那人偏偏听不懂其中的深意,他说:“我同你一样,都是为了自己的父亲。”
“你父亲是被西南王的弟弟陷害,叱云南伙同北镇抚司薛开骋毒害自己兄长,同时对百越一族痛下杀手,为的就将西南一地的政权纳入自己囊中。”
“你的父亲只不过是替死鬼而已!”
说完这句话后,那人便松开了暹宁的手。
“那这一切和你的父亲又有什么关系?”暹宁逼问。
她不信这件事情有这么简单,更不信有人会救自己。
“我父亲和这件事情没什么关系。”那人回答说:“是你和这件事情有关系。”
“你既习得一手的好本领,就应该用到正道上,而不是用它来害人,更不可牵扯到无辜的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暹宁一头雾水,她承认她是学了些巫术,但是她从来没有用它来害人。
可是对方却没有回答,他只是说:“如今唯一能救你们的办法,便是将真相公之于众,朝廷会还你父亲一个清白,同时也会善待你们两姐妹,若如不然,等待你们便是牢狱之灾。”
“你既知道所有的真相为何说不出去?为何要借我的口?”暹宁不是傻子,即使已经得知自己父亲被害的真相,她还是谨慎如斯。
“信不信由你!”对方丢下这句话之后转身就走,丝毫不顾身后之人的挽留,宽大的斗篷被风吹鼓就像是苍鹰振翅一般,涌入漆黑一片的夜里。
夜幕之下的京城有种庄严肃穆之感,在一片寂静声之中,传来马蹄的声音,在这暮春时节,散落一地的梨花还没被来得及打扫,便被马蹄碾碎随风落入土里。
马背上的少年迎风前行,月光照在他俊美的五官上,使他成为了这夜色中最耀眼的存在,如墨玉一般的黑眸微敛,此时天地孤寂,他独立于此,就像是高山上的寒石,人力不可撼动,唯有劲风能塑他风骨,与他共鸣。
此时月亮冲破层层乌云,正悬于一处高楼,宇文澈抬眼望向着这轮满月,却看见阁楼里有一抹倩影,就像是寒宫的嫦娥仙子。
明月装饰了她的窗子,而她却装饰别人的梦。
夜里的风格外强劲,丫鬟担心自家小姐的身子,所以将撑窗杆取下,将人请了回去。
如此梦醒,少年继续赶路。
“小姐,不好了!”曲婉刚刚回到房间,便听到丫鬟焦急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怎么了?”
“您带回来的姑娘醒了,如今正闹呢。”
曲婉跟着丫鬟一起来到了望舒阁的偏房,只见一群丫鬟围在床边,纷纷劝说床上的孩子不要胡闹。
可是对方却像是听不懂话那般,不仅越闹越凶,反而还咬伤了为她喂药的人。
看着丫鬟白梨手指上的鲜血,曲婉当即让人将她带下去包扎。
转而对着床上的人厉声道:“是我救了你,可是如果你不听劝导,随意伤人的话,你信不信我又将你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