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完之后他将手放在曲婉的肚子上,灯火映照着他脸庞,两处火苗在他的眼里跳动着,神色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的脸上不见初为人父的喜悦,倒是有股浓重的肃杀之气。
曲婉就这样在沧州陪了他半年,眼看着就快到了临盆之际,宇文然那边却突然出事了,突然爆发的农民起义,打的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宇文然不仅失踪了,曲婉也因为受了惊吓而导致难产。
沧州这个地方因为常年干旱的原因,导致粮食欠缺,又因为离西北边境太近的原因,时常遭到外邦人的入侵,所以导致当地民不聊生,时局动荡。
一众人围在曲婉身边,不顾她的身子,嘴里叫嚣着要将她绑起来 然后威胁朝廷开仓放粮。
即使有人丫鬟婆子护着,但是也奈何不了他们这边人多势众,曲婉落了血,眼看着就要一尸两命了。
突然一把长枪划破空气横在众人面前,闹事的人一愣,抬头看向来人,听见他说:“有什么事冲我来便可,何须为难一个妇人?”
大家伙又不是傻子,为什么放着眼前手无寸铁的妇人不去欺负反而要招惹一个看起来身强力壮的男子?
就在他们准备继续发难曲婉的时候,那名男子下马,快步走到她的面前,以一身之力为筑起一道围墙。
曲婉那个时候疼的厉害,她只记得有人替她挡住了人潮汹涌,而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一无所知。
在她醒来之后,已经是七日之后了,他们来到了西北的边境,曲婉睡在用制成羊皮的帐篷里,屋里烧着炉火,即使外面狂风大作,但是屋子里却是暖和的,丝毫感受不到一点的寒气。
外面的人在听到曲婉醒过来之后,立马掀开门帘,同时将新鲜热乎的羊奶递到她的手上。
“孩子呢?”这是曲婉醒过来说的第一句话。
“王妃放心,小郡主好着呢!”嬷嬷回答说:“正被世将军抱着玩呢。”
曲婉听完这句话之后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立马掀被起床,等她走出帐篷便看见在一处篝火旁,几位身穿寒衣盔甲的男子围坐在一起,其中中间那位怀里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
新生命的诞生为这荒凉的漠北带来了一抹喜色,大家都很喜欢这位刚刚出生的小郡主,见孩子母亲过来之后,那人便把孩子交到她的手上,同时还对她说:“子敬那边一切都好,你不必担心,过些日子你们一家就能团聚了。”
子敬是宇文然的字,只有亲近的才会这么称呼他。
曲婉看着站在自己眼前宇文澈,才短短几年时间,他的身上已经彻底没了京城世家公子的华贵和雅致,眉头间的那道伤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沧桑感。
“若不是堂兄于危难之际出手相助,只怕我们母女凶多吉少,堂兄的大恩大德,曲婉没齿难忘”曲婉说着便要给他跪下。
宇文澈的身手却比她更快,他说:“平安就好,其他的无需多言!”
曲婉怀里的小人儿不懂此时自己的处境,她只觉得自己母亲的怀抱很温暖,她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对着大人露出了一个笑脸。
也就是这个笑洗清了曲婉连日以来的疲惫,她的神情间已经有了慈母的模样,而这一切的变化都被宇文澈看在眼里。
她又在营地里留了几天,直到某日的天气放晴,宇文然才风尘仆仆的赶来接她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