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还特意强调:“这画只是出之我的手中,还望姨娘不要嫌弃。”
方氏如今已经呆若木鸡,她没有料到这个披肩不是曲婉送给自己的礼物,更没有想到她有如此能力,竟然可以将一朵普通的芍药画的如此活灵活现,这哪怕是宫中的画师都未必可以画得这么传神。
这个时候老夫人的声音响起:“悠悠还真是有心了,只是你送了你姨娘这么好的礼物,难道府上其他人就没有了嘛?”
听她的语气似乎有些埋怨,认为自己没有收到她的回礼,而产生的不平衡,但是聪明人都知道她这是在暗示曲婉,让她赶紧将其他准备的礼物也拿出来,好让她的父亲消气。
曲婉听了之后立马撒娇道:“祖母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哪能忘记您啊”她说着便将自己早就已经抄写好的佛经拿出来,然后说:“知道祖母您诚心礼佛,看不上什么金银宝贝,所以这是我专门为您抄写的佛经,以求菩萨保佑您的身子健康平安!”
老夫人只是随意翻了几下她抄写的经文,便被她的字迹和认真所折服了,都说抄写经文最能考验一个人的耐心和专注力,如此看来曲婉小小年纪,心境却是成熟到了一种难以启迪的地步。
她指着上面的字对曲闻道说:“你看看悠悠的字,恐怕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写的比她更好看的了。”
曲婉的字不同于一般的簪花小楷,起笔落笔之间自成一派,没人可以模仿,比起一般女子的字多了一份豪迈,正所谓见字如见人,能写出这么一手好字,想必她本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曲闻道看了之后也是连连点头称奇,他道:“之前还担心你在沅陵这三年荒废了功课,想着等你回来之后找个夫子好生替你补习一番,但是如今看来倒是为父多虑了,单凭这一手好字,婉儿你都可以进白鹿书院学习了。”
曲闻道如今已过而立之年,因为多年来的身居高位,让他自带一股摄人的威严,哪怕只是在家中,也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从前曲婉从来没有见他笑过,或许是对自己笑过。
他口中的白鹿书院是全京师除了国子监之外最好的学堂,里面招收的都是一些贵族子弟,当然也有出身寒门的人,只不过是些凤毛麟角罢了。
能在里面读书的人要么品学兼优,要么家世显赫。而曲柔便在里面读书,除了她之外,曲家的剩下几位小姐便是由府上统一请夫子来教。
哪怕女孩读再多的书也不能考取功名,但是曲闻道还是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尽可能的读些书,在明事理的同时也能增长一些见识。
曲婉作为他的嫡女,他自然是对她抱有重望,原本想着先让家里的夫子教她一段日子,然后再参加白鹿书院的春季考核,但是自从见了她的字画之后,曲闻道便知道以曲婉的才情绝对不输给京城里任何人,哪怕是曲柔估计也比不过她。
前世的曲婉原本也是有机会进入白鹿书院学习的,但是那个时候她受了方氏的蛊惑,竟然觉得学习是一门苦差事,再加上学堂里的先生素以严苛著称,便让她生出了厌学的情绪,尤其是在她对宇文然一见倾心之后,便把心思都放在她的身上,这久而久之的,学业便更加荒废了。
当年宇文然鲜衣怒马,在他的衬托下,这世间的一切都暗淡了下来,他便这样闯进她视线里,然后轻声的唤她一声:“婉妹妹!”
曲婉养在深闺,见识本来就少,更不要说后面宇文然还救了她一命,这下更让她觉得此生非他不嫁了。
换做今时今日,曲婉已经独自走过许多艰难的道路,哪怕前方是波涛汹涌的江河,她也曾只身一人淌过,断然不会再被宇文然这样的小人迷得晕头转向,失了分寸!
曲婉的眸子渐渐收紧,眼睛里迸射出冷冽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