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张妈妈在谢君行的吩咐下,特地前来花滢房中看望。
花滢欢喜地将她迎了进去,笑着问道:“张妈妈,今日怎的得空过来了?”
她打量了几眼屋内陈设,随口道:“只是过来瞧瞧罢了,没想到你屋子这边的朝向这般好。”
“二爷随意安排的,说是这边离他的房间近,方便过去伺候他。”
花滢为张妈妈倒了杯茶,递到她的手中。
张妈妈笑而不语,低头抿了口茶水。
这些话若只是骗骗花滢,那定是毫无破绽的。
可偏偏张妈妈服侍谢君行已有二十余年,早就把他的性子摸了个透彻。
这般好的房间,哪里是随口安排的,分明是特地为她准备的。
就连那窗边摆放的花盆,也都是种着她身上常有的栀子香气。
两人明明这般要好,却突然凭空出现一个沈青书来博得宠爱。
思及此处,张妈妈脸上的笑顿时淡了下去。
花滢察觉到一样,亲昵地贴了过去,低声询问道:“你快些同我讲讲,我离开后可有发生什么?”
闻言,张妈妈眼神开始躲闪,略显紧张:“除了二爷给你善后,也没什么事情发生。”
花滢将她细微的动作尽收眼底,
小声嘟囔:“张妈妈这是都同我生疏了,连这些事都不愿同我讲了。”
“你这是哪的话?”张妈妈稍有不满,“我不同你亲近,还同谁亲近呢?”
眼见张妈妈上当,花滢撒娇道:“那你快些同我讲讲!”
张妈妈知道拗不过她,无奈地叹了声气,似是对她妥协了般。
她说话时略有迟疑,支吾道:“其实我也是听锦歌说的,并不比你知道得多。”
听完张妈妈的叙述,花滢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
在她走后,谢君行特许沈青书打点府上的琐事,甚至在得知她将府上打理得井井有条时,还亲自带她去见了老夫人。
老夫人对她很是喜欢,赏了许多的玉饰当做见面礼。
花滢听到最后,心口像是有块巨石压着,让她喘不上气来。
“二爷对她果真是情深义重,这样也好,最起码有个体己人能陪在二爷身边。”她兀自笑了下,平静道。
张妈妈眉头紧锁,好言相劝道:“二爷对沈二小姐好,也是顾及着她的家世,你切莫多想。”
花滢迟疑地点了下头,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
从前谢君行说娶沈青书只是权宜之计,她是深信不疑的。
可这些日子相处
下来,恐怕二人早就日久生情,他哪里还能记得起与她随口说的话。
她胸口滚烫,有着异样的情绪不停翻滚着。
张妈妈瞳孔放大,拿出帕子为她擦脸:“好端端的,你怎的哭了起来?”
花滢缓缓摸上脸颊,才知道不知不觉间竟流下了眼泪。
看来,她没有将沈青书的真实面孔说出来是对的选择。
为了不让谢君行陷入两难,也为了她自己往后更好的日子,她必须早日下定决心离开。
张妈妈将人圈在怀中,轻抚她的背脊,安慰道:“有什么委屈,同我讲出来便是。”
“只是不慎迷了眼,你无需担心。”花滢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道。
话虽出了口,但张妈妈并未放开她。
花滢也不抵触她的好心,任由她抱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