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行从张氏院里回来时,看到院内一片漆黑,一盏灯都未亮。
他大步向着花滢的房间走去,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彼时花滢正安静地趴在案上,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君行倚靠在门框上,双手交叠,好整以暇地凝视着她。
花滢感到周遭的温度骤降,这才抬头朝门口看去。
见到来人,她猛地坐直了身子,小声唤道:“二爷?”
“方才在想些什么?”谢君行走了进去,顺势掩上了门。
花滢眸中闪过一抹心虚,时不时地会看向床榻的位置,轻声道:“奴婢闲来无事,坐在这休息罢了。”
谢君行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了榻上正放着一个包袱。
他正要伸手拿起,花滢手疾眼快地挡在了他的身前,紧张道:“二爷,这是奴婢的贴身衣物,不方便……”
“你忘了你是我何人?”谢君行食指弯曲,不轻不重地敲了下她的额头,“看一眼而已,又有何大惊小怪?”
她心下微颤,眼中闪烁着晶莹:“奴婢到底是个女子,这恐怕不太妥。”
谢君行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无奈地勾起了嘴角:“当真是输给你了。”
说完,他向后退了几
步,兀自拎起案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杯茶喝。
花滢见状,下意识松了口气。
待他一饮而尽后,他淡淡道:“我瞧院内没有掌灯,便过来瞧瞧。”
她脑袋空白了片刻,随后恍然大悟道:“当时奴婢去帮徐嬷嬷打理府上琐事,忘了回到院内执灯。”
谢君行点了下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花滢瞧着他的侧脸,有一瞬的怅然若失。
她回过神来时,只见谢君行正以手支额,笑非笑地看着她。
“待我从中丞府回来的那刻起,你就一直这般失神,这是为何?”
他面上带着笑意,可眼神却是冷的。
花滢惊讶他能如此之快地察觉,一时竟想不出以何种借口来搪塞他。
谢君行也不催她,很有耐心地等着她的答复。
须臾过后,她鼓足了气,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
“想好该如何回答了?”谢君行眉尾轻挑,含着笑意。
下一刻,花滢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张开朱唇:“求二爷能赏赐个傍身之物。”
花滢跪在地上等了半天,迟迟听不到他的回应,索性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
此刻谢君行正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她,眉宇间的戾气也重了几分。
许久,他冷
厉的声音响起:“为何?”
花滢身子一颤,迟疑了下才道:“奴婢这段时日想了许多,只觉自己并不适合留在府中。”
“所以你就想要我的贴身之物,打算离开永安侯府?”他眼眸微眯,轻嗤一声。
她双手绞着裙角,淡声道:“沈二小姐还不知奴婢是二爷的通房,如若日后她不愿接纳奴婢,离了府也有个着落。”
谢君行怒极反笑,只是轻叩桌案,冷声道:“你是我的人,她就算当了当家主母,也没有资格赶你离开。”
花滢扬起小脸,目光明明灭灭,低低一笑:“这也是奴婢的意愿,还请二爷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