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惊地想上前拦她,可犹豫半晌还是不敢动她。
“你能想明白便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徐嬷嬷老泪纵横着,怜爱地看着她。
两人相继无言,一直跪到了太阳落山,花滢才跌跌撞
撞地从佛堂出来。
徐嬷嬷还想将她送回房中,被她拦了下来。
“嬷嬷还要去老夫人面前交差,千万别因为我,连累的您也受罚了。”她愧疚道。
她已经让徐嬷嬷站了半日,估计同她一样腿都木了。
徐嬷嬷见她执着,只好遂了她的愿离开。
花滢扶着膝盖,独自走在黑漆漆的小道上。
听着后面窸窣的动静,她停下了脚步,却并未往后看去。
花滢轻轻唤了声:“二爷。”
“你怎知是我?”清冽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带了微微的惊讶。
她狼狈地转过身去,正准备行礼,被谢君行眼快地扶住胳膊。
“不必了,你跪下了多半起不来了。”谢君行轻蹙起眉,眼眸里藏匿着心疼。
花滢听话地点头,垂下睫毛道:“多谢二爷。”
谢君行犹豫片刻,问道:“听闻那夜我走后,你是全身湿透了回去的,为何?”
花滢的睫毛微颤,轻声答道:“不小心跌进了池子里。”
“你可知骗过我的人都是怎样的下场吗?”谢君行威胁道。
“奴婢没有骗您。”她底气不足说道。
谢君行终是拗不过她,早上的气早已在她罚跪时消得差不多了。
“你在佛堂罚跪
时,可有想通?”他问道。
花滢低低笑了出来,不作答复。
谢君行朝她走去几步,居高临下地和她两两相望。
他看入了神,头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花滢直直盯着他的眼睛,及时开口劝道:“二爷,这里是佛堂的小道,会让老夫人她们看见。”
话音一落,谢君行果然停下了动作。
“你还有心思提醒我,证明你还是未能想明白。”谢君行站直身子,眸光闪烁着寒意。
花滢并不言语,不卑不亢地看着他。
反正她都已经罚跪了半日,现在忤逆他也只是多半日罢了。
谢君行沉默半晌,不怒反笑,但眼底却毫无笑意。
“可是我对你不好?”他用手指勾住她的指尖,看她并未拒绝这才牵起捧在手心,“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可能满足你。”
“二爷平日待奴婢极好,是奴婢没有这个福气。”她摇头解释。
感受着身旁刮过来的夜风,她冷得打了个寒战。
谢君行见状解开身上的墨色大氅,反手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瘦瘦小小的一只披上他的氅衣后,整个人被墨色覆盖住,只露出个脑袋。
被暖意侵蚀全身,她苍白的唇上才染上几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