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雅蹙眉上前一步挡住男人直勾勾的视线。
“刘御史,抱歉,这是舞团的后院,都是女子,男宾不得入内。”
“…啊,是啊,抱歉抱歉!”
刘敬回神,连忙冲着琳琅弯腰拱手,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琳琅姑娘勿怪,我只是经过院外时无意见你因为想跟在下道谢而被人刁难,一时情急救人心切,才不顾礼法进来了,请原谅在下唐突之罪。”
琳琅隔着赛雅轻轻抬眸看了男人一眼又垂下眼眸,柔柔屈膝矮了矮身子。
“刘大人言重了,琳琅感激不尽,深谢大人…”
“…呵,呵呵,不,不用谢,在下心甘情愿…”
洛珠怒瞪着又呆住的男人,咬牙切齿捏紧拳头。
狐媚子!
苗姑姑有些狐疑扫了眼规矩低着头的美人。
“赛雅,拜月宴快开始了,你先带琳琅过去找葵妈妈吧。”
“是。”
赛雅暗暗恼怒瞪了眼洛珠等人,伸手护着琳琅避开刘敬快步出了院子。
“御史大人,我…”
洛珠掐了把大腿,学着琳琅方才的可怜模样看向呆愣的刘敬,一句话未讲完,就见他突然拔腿就急急追了出去,头都没回,顿时尴尬僵在原地。
苗姑姑到底和洛珠相识多年,自然知道她的性子,暗叹了口气带了几丝责怪。
“姐姐难道不知,今日这拜月宴的主人来头不小,指名点姓要看琳琅领跳的剑舞,若出了差池,咱们都讨不了好,何必因为这点小事为难她?”
“凭什么!”
洛珠恨极一甩衣袖,语气怨恨,“当年我洛珠一曲花间舞名动四海,青鸾舞团才就此盛名在外,多少行首要重金招揽我,我都念着和你们的姐妹情份,死心塌地留在青鸾,可如今捡了这么个以色媚人的小贱人,替你们多招了几单生意,你们就把我抛诸脑后了?”
“刘敬年初就说了要纳我进府,你们都是亲耳听着的,如今这小贱人贪慕虚荣横插一脚,你反倒怪我为难她?到底谁为难谁!”
苗姑姑蹙眉,到底没把话说出口。
当年洛珠的花间舞确实轰动一时带红了青鸾,可亲手传授她花间舞的是葵妈妈,青鸾也从未在金钱待遇上亏待过她,上下都敬着。
倒是她洛珠,一日得势自骄自傲,疏于练习,十年还是只会显摆当年之功,眼高于顶挑挑拣拣最终才自误了前程。
若换了以前,她还瞧不上刘敬呢。
“姐姐,刘敬是什么人你是清楚的,他说的话能信几个字,你只是寻个借口为难人罢了,听我一句劝,青鸾如今好不容易恢复往日盛况,姐姐还是多练几曲舞吧。”
苗姑姑眉头紧锁,也歇了再费口舌的心思,丢下话便转身离开。
要说青鸾因洛珠而盛,也因洛珠而衰,自从她成了台柱,多少有点天资的舞姬都被她刻意欺凌打压,不是不敢展露天份,就是被逼赶出舞团,青鸾早就跟不上那些新颖出彩的同行。
半年前,凌国公设的迎春宴邀请了四个知名舞团表演,青鸾也在其中,但在上场的半个时辰前,排练好的舞姬突然个个腹泻呕吐,根本无法上台。
她们几个行首都清楚是着了同行的陷害,但时间紧急,也只能请洛珠出面和剩下的舞姬紧急排练花间舞顶替,可洛珠认为那些生疏新人舞姬会坏了她盛名的舞蹈,拒不上台,伙同乌琴等人将琳琅推了出去。
偌大的舞台上,一身朴素青衣轻纱蒙面的美人面对几百看众,却丝毫不惧,抽出侍卫的长剑,脚尖轻点跃上牛皮大鼓,迎风而站。
一曲刚柔并济,振奋人心的兰陵剑舞,就此面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