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外头,清风和清空面无表情垂眸站立,内心却十万分惊诧加狐疑。
自家王爷向来重礼,特别在男女之防上格外严谨避讳,今日失态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当街抱回府中,尚可解释为出于救急无奈之举,可此时再与戚姑娘男女单独共处,实在有违礼法。
屋里有些安静,霍殷黑眸落在裙角下那小截珠白绣花鞋尖上,黑眸微暗,声音多了一丝极为细微的沙哑。
“……你先回府,若有细节之处尚未明了,本王会遣人去接你。”
戚袅袅微愣抬眼,抿嘴憋气,粉白的脸颊逐渐透出嫣红。
“谢谢王爷,还有件事想拜托王爷,我今日顺利脱身,虽有挟持泰王威逼的缘故,但也是因为我跟他说,今日之事我不会传扬出去,暂时保他的面子,一是为了能尽快脱身,二则恐流言散开,他颜面尽失,会狗急跳墙为难戚家和江家。”
霍殷微挑了眉,“审时度势,度德量力,不错,事态暂时还未发展,此时本王也不打算今日之事宣告于世,但,只是暂时而已。”
“袅袅明白,谢谢王爷体谅,那我,先告退了…”
少女说完走到书房门口,转头含羞带怯抛来一眼,随后走出书房。
“……”
霍殷薄唇微抿,大掌缓慢碰上胸口位置,久久出神,直到纪迟神匆匆走进来,他才恍然发现窗外天边卷起片片璀璨彩霞。
“…事情如何了?”
纪迟一屁股坐下倒了杯茶一口灌光,长舒了口气才开口。
“我们赶到月明湖时,霍松等人已经不见踪影,但地上还有些许来不及清理的血迹,据旁边狩猎林的守卫说霍松身体不适,坐马车从西边小路走了,我猜想他是去了西郊的别院,便找着道路痕迹暗巡了过去,果然发现他的几个贴身护卫在别院出入,然后你猜我看到了谁?”
霍殷蹙眉瞟了眼过去,“说。”
纪迟摇摇头,神色微冷。
“萧奇,而且是换装而行,行色匆匆,警惕异常。”
“…萧鸣的庶弟?”
“对,我也没想到,萧家满门军侯忠烈,萧鸣将军从陛下晋位东宫太子时便明言支持正统,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登基之日更是千里迢迢回京护主,却不想他的庶弟萧奇会与霍松暗中有所联络。”
“可有追踪萧奇去向?”
纪迟点头,“当然,但他进别院不到两刻钟便出来了,随后便回了萧府,我放了人在那盯着,长卿,此事必有蹊跷,萧奇如今身居京防营校尉之职,随时可探听陛下日常行踪,我们不得不防。”
霍殷黑眸沉思,“霍松为何会在今日与萧奇秘密见面?且行色匆匆,是与今日发生之事有关吗?”
“唔,我也颇为疑惑,若萧奇隐藏了这么多年,想必是霍松信重之人,但霍松在戚姑娘之事后匆匆离开,随即冒着暴露的风险急召萧奇见面,这其中或者有所关联…”
纪迟说着眉头紧蹙,“长卿,会不会是霍松要报复戚姑娘挟持之举,不好亲自出手,所以命萧奇对付戚家?”
“不会。”
霍殷摇头,“霍松若想对付戚家,多的是帮他的人选,不会冒这么大的险暴露多年培植的暗藏棋子,此事定有另外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