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太监把本子递到皇上书案上。
皇上随便翻阅了一下，不过是从前官员的一些名单。
这上面有的致仕了，有的已经入土，还有一些尚在朝堂，不过远不是当年那个官阶，已经加官晋爵了。
“这是什么？”皇上把名册一合，扔到书案上。
徐阁老道：“这是从前跟顾家交好和有利益来往的人员名单。”
皇上一怔，随即再次拿起名单翻看，这次显然比上次看的更仔细些。
他目光缓缓掠过，忽然在一个名字上停住了。
“幽州祈王？”
此祈王自然是跟着兆王谋反那位的爹爹。
“是。”
皇上阴沉着脸色，半晌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份名单？”
徐阁老道：“文渊亲王谨慎，在他没下狱之前老臣从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名单。”
“但在他下狱后，有一次臣念着世代的情分去看过他一次。他便跟臣说有这个东西。希望臣能按照名单上的人去找一找。让他们能在您面前求个情。”
徐阁老叹了口气：“或许他也知道这次难逃一命，这才把这个名单的位置告诉老臣，想做最后的挣扎吧。”
皇上紧跟着问道：“那你怎么没
去拿？”
徐阁老又磕了个头，感情充沛的道：“老臣身负皇恩，怎能明知他是乱臣贼子还去帮他呢？”
“虽然老臣跟他有故旧，但却不能做出对不起江山社稷之事。”
皇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平平的问了一句：“哦？那当时怎么没把它拿出来？”
徐阁老似是猜到他会这么问，也或许有人教过他。
只听他不慌不忙的说：“当时江山将稳，百废待兴，老臣料定这个名单里会有许多身兼重职的官员。老臣不忍朝堂不稳血流成河，这才……”
说罢，他陡然磕头道：“是老臣办事不周，辜负了皇恩呐！”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把他拿出来了呢？”
徐阁老埋头跪着，声音有些发闷，“皇上那日追问老臣小女和顾卿尘的关系，臣便知道皇上是起了疑心，为表清白，也顾不上那许多了。”
“何况如今天下再皇上的治理之下稳如泰山，百姓们也都安居乐业了，此时皇上再想铲除顾氏余孽也无伤大雅。”
皇上看着这本名单：“你可知道，现在名单上还活着的人已经大权在握了。”
“老臣不知，老臣只知道名单交予陛下，您想怎么
处理何时处理，都全凭陛下心意。”
不可否认，有了这本名单，皇上对徐阁老的戒心轻了一些。
只不过……
“阁老确实没看过这份名单吗？”
徐阁老想都不想便道：“没有。微臣听过一句话，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老臣虽然已经致仕，但仅守规矩，一眼都没看过。”
皇上沉默着审视他半晌，道：“阁老有心了，快起来吧。”
皇上知道，自己把已经致仕的老臣叫进京，还多加怀疑，必然会惹得臣下不满，应该安抚。
何况人家女儿被自己打入冷宫后还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