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眼中已经浮现杀气,他咬着牙邪笑道:“母后如此偏袒,连儿臣的命都不顾了,连谋逆在你眼中都不算大罪了,朕才该问问你,以后如何有颜面面对父皇!”
“你!”太后喘着粗气吼道:“你这个逆子!”
皇上甩了甩袖子,“母后既然回宫了,便好生安息吧,您身子也不好,还是少操劳些好,否则连累了母家倒是得不偿失了。”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太后不可置信的盯着门口,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不知过了多久,才咬牙道:“他这是威胁哀家吗?!”
陆安锦垂首站在一旁,尽量让自己当个隐形人,眼观鼻,鼻观心,此时也装聋作哑的不做声。
太后一口气没上来,又拼命的咳嗽起来。
陆安锦见躲不过去了,赶紧上前给她拍背顺气,开口劝道:“太后还是多调理身体吧,您如今身子弱,若是再这样操心下去,恐怕对身体有碍。”
“身子?”太后自嘲的道:“现在所有人都恨不得我赶紧死了吧?或者是不是碍了你们的眼?”
陆安锦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直视太后道:“您多虑了,大家都希望您长命百
岁的。”
太后冷哼一声,“别以为你们心里那点小算盘哀家不知道。就说你姬夫人吧,看起来为哀家鞠躬尽瘁,其实不也是跟哀家隔着心吗?”
陆安锦镇定自若的道:“太后误会了,臣妇盼着您顺遂。”
“哈!你这张嘴还真是巧言善辩,”太后讥讽的道:“你若真是跟哀家同阵营,又怎么会在哀家被囚禁尼姑庵的时候一次都没来看过?还有哀家这个夜不安寝的毛病……”
太后意有所指的道:“凭你的医术又怎么可能治不好?”
陆安锦心头一紧,面上却不慌不忙的道:“太后,臣妇虽是医者,但是治得了病治不了命,您如今年岁大了,能有这样的好身体已经难得,至于失眠之症,是每个上了年纪的人都会有的病症。”
“臣妇也只能调理,不能治愈。”
“还有您说的没去风云庵探望,首先是皇上下了旨,不叫我们闲杂人等靠近,其次,臣妇觉得有臣妇在京中替您守着,远比去风云庵看您要来的实在的多。”
太后戏谑的笑道:“替哀家守着?你替哀家守什么了?哀家可是听说兆王之所以会输,可全靠你的好夫君一手谋
划的。”
陆安锦抬眸直视着太后道:“太后,兆王的结局是他咎由自取,我就算身份再升几个档次也无法周全了他谋逆之过,何况如今兆王的事已经尘埃落定,您又何必纠缠不放呢?不如放眼以后,再做打算。”
太后充满沟壑的脸上终于呈现出一个老人的疲惫与苍老,她深深的闭上眼睛,迟缓的道:“兆王都下葬了,哀家还有什么指望?”
陆安锦垂下眼眸,遮住眼中的光辉,道:“兆王没了,还有别的王。”
太后一怔,“你是说李和暖的那个小皇子?”
陆安锦沉默不语,留下空白给太后思考。
“绝无可能!”太后一口回绝,“那李和暖性子倒是软和,但小皇子被皇上把持的死死的,如何能跟哀家交心?”
陆安锦还是没说话。
反正她从未指望过太后能站过来,不过是陪着她绕花园而已。
毕竟太后的时日不多了。
就算自己不动手,皇上也会忍受不住的。
“好了,”太后终于放陆安锦一马:“哀家心里有数,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