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锦像2蹦豆子似的把话说完,紧接着又耸了耸肩道:“他呢,先是肯定了你的忠心和能力,之后又安抚了几句,反正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我瞧着这春闱的事,你还是别惦记了,最后未必会落到你头上。”
姬晏礼眼神闪了闪,目光微凉,“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呀,我是说这件事就别跟着参合了呀,皇上既然把话都说出来了,你若是还那么拼命,小心惹他心生不满。”
姬晏礼见她为自己担忧的样子,心里一暖,破天荒的解释道,“你可知道春闱对朝廷,对局势有多重要吗?”
陆安锦翻了个白眼,“我当然知道了,为国纳贤,为朝廷注入新血液。”
姬晏礼挑了挑眉,为她那句“注入新血液
”,笑道:“说的不错,但也不尽然。一个春闱看似是你说的理由,其实是各个党派之间往朝廷塞人的博弈,是让自己的党羽进驻朝廷最便捷的办法。”
陆安锦忽然问:“那你呢?你跟刘丞相挣的乌烟瘴气,其实就是为了这个?”
“也不尽然,”姬晏礼轻笑两声,随即正色道:“刘丞相自然是想把自己的人手安插/进来,但我却不然。”
他默了默,脸上浮现出忧国忧民的凛然之色。
“我朝自开国以来,入朝为官者皆为世家大族,白丁寒门是连科考的资格都没有的,他们投靠无门出头无日,多少人扼腕叹息,朝廷也痛失良才,我这次要挣的便是让寒门入春闱,让他们有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陆安锦吃惊的道:“你这是改制啊!”
姬晏礼眼中闪出光芒,赞赏的说:“你居然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陆安锦担忧的道:“但以你如今的能力,这事你办的成么?”
改制,动的是多少门阀的利益,是抢走人家本来就有的蛋糕,多少君主都做不成的事,他怎么敢以如今这样的官位就去触碰?
陆安锦摇了摇
头,“不,这件事你赶紧打消念头,办不成的,皇上也不会同意。”
所以皇上今天跟她说,让她回来安抚一下,原来在皇上早就看出姬晏礼的意图,老早就把他排除在外了。
姬晏礼当然也知道此事为时过早,甚至是蚂蚁撼树。
“但这样的事总要有个人去做不是吗?就算达不到心里所想的预期,可也总要努力努力,哪怕只改变一点也是好的。”
陆安锦抬头深深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忽然心生敬意。
这是一个敢为时代先的人,而敢走在时代之前打破就常规,是需要流血的。
她不禁想到前世那些英雄。
姬晏礼以一个古人的眼光能想到这样的事,实在是让她惊讶。
她本以为,他只是攻于算计。
姬晏礼被她看的有些赧然,倏尔一笑道:“这么看我做什么?你也别把我想的那么无私,其实也是想安插/人手的。不过是比别人多一层想法而已。”
陆安锦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而已。”
她顿了顿又道:“只是这样的事谈何容易,你该是要得罪一群人了,现下皇上都说不交给你,就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