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点了点头,将目光投向窗外,声音低沉的道:“朕最近总是想起过去的事,想起那个孩子。”
他看向李贵妃,“贵妃,你说朕是不是老了?”
“您哪里就老了?”贵妃急切的劝道:“谁说了这话真是活打了嘴,您现在春秋正胜,天下人还都指望您带着再临盛世呢,怎么会老呢?”
皇上怅然的笑了笑,“老不老,朕自己知道。”
他又把手放在贵妃的肚子上,慈爱的道:“等咱们这个皇子生下来,朕就在撑几年,等他成人了朕就退位,到时候带着搬去避暑山庄住,咱们游山玩水,好好休息几年。”
贵妃一惊,
脸色苍白的道:“皇上万万不可说这样的话,这孩子这么小,怎么敢觊觎大统之事,皇上还是收回方才的话吧。”
皇上笑了笑,安抚她道:“你紧张什么,朕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
他叹了口气,不知道想到些什么,呢喃着:“现在上了年纪才知道曾经做过多少错事,若是那个人还活着,为江山计朕也不是一定要立自己的子嗣,将江山托付于他也是不错的。”
“何至于现在还要盼着一个未出生的稚子。”
李贵妃见他终于不再提继位的事,便安心下来,这才有心情问:“您说的那个人,是谁?”
皇上看了她半晌,忽然笑了笑道:“没谁,只是忽然感叹罢了,说了你也不认识。”
两个人的话题到此打住。
陆安锦在外面听的却心惊胆战。
皇上口中的那个人,若她没猜错,定是含冤而死的临安王,可皇上到底为何对这个异姓王爷念念不忘呢?
在他的眼里,临安王应该是乱臣贼子,杀之而后快才对,虽然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但如今在提怀念,不是很可笑吗?
正想着,只听里面传来李贵妃唤她的声音。
她整
理了一下思绪,便走了进去。
李贵妃亲厚的对她招了招手道:“姬夫人,你为着本宫的事也好几天没回府了,今日皇上在这里陪本宫,你就回去休息休息吧,也陪陪九千岁和孩子。”
陆安锦看了一眼斜靠在桌上看书的皇上才道:“是,臣妇煎好您晚上的保胎药就回去。”
皇上把书放到桌上,“你回去也劝劝晏礼,让他在春闱这件事上不要那么执拗,丞相的话也是为着朝廷着想,他们两个都是一心为君,闹的难堪就不好了。”
陆安锦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字里行间中也猜出个大概,“是,臣妇回去定然把话带到。”
皇上“嗯”了一声,又把话拉了回来,“春闱三年才有一次,姬大人上心些也是正常的,至于这次交给谁办,朕要再考虑考虑,若是最后没给晏礼,让他也别有情绪,还有下次嘛。”
陆安锦知道,这便是安抚了。
看来此次春闱,姬晏礼定会与这件事失之交臂了。
陆安锦无不驯服的道:“是,天下大事都是您做主,家夫也是想为您多分担一些,万不敢有不满之心的。”
“那便好,你这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