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锦眉头紧皱,下意识的抬眸看向远处站着的姬晏礼,他抱着姬小朵,已经听见了陆安锦与教书先生的话,可脸上却是毫无波澜,仿佛对于这样的话早已免疫。
不知为何,心脏突然在此时牵扯的有些刺痛,陆安锦深吸一口气,冷眼看向跪倒在地的教书先生。
“先生,在请您来时,我已打听过您的家世,您祖上曾出过六品官员,但也仅限于此,后来您的父亲考上秀才后,便一直教书,您也如此,对吧?”
“夫人说这做什么?”教书先
生低垂着头,没有直面回答陆安锦的问题。
知道教书先生不服气,陆安锦坐在石凳之上,眼眸沉沉道,“我想问先生一句,街上的乞子,先生可是也瞧不起的?”
“自然不是。”教书先生摇头,对于陆安锦的问题有些迷茫,“这街上的乞子也是靠自己的本领讨得铜钱度日,草民是靠自己的头脑度日,总归是各靠本领的,草民又怎可能瞧不起他们?”
听到这话,陆安锦的心倒是放了下去,突然低笑一声,让教书先生更为迷茫。
“既然先生知道这街上的乞子都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度日,那又如何知道我的夫君不是?”
“伴君如伴虎,我的夫君为皇上做事,甚至不顾性命安危,他如今所得到的一切,也不过都是他以一次次的重伤换来的,您以教书度日,而我的夫君以忠诚君王度日,敢问先生为何这般瞧不起我的夫君?”
陆安锦一口一个夫君,叫远处的姬晏礼心尖颤了两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中拂过,叫他有些失控。
“哼!”教书先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冷哼一声后像是想起什么,继而反驳道,“看来夫人是不知
道这残暴的九千岁在外究竟是何种模样,所以才能说出这些话来!”
“民间何人不知九千岁不仅残暴,更是不将人命看在眼里,轻易打杀他人,这难道是一个常人能做之事?”
“轻易打杀他人?”陆安锦美目微眯,纤细的指尖划过石桌上的白玉茶盏,“那请问先生,你可知道我夫君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打的都是该打之人!敢问民间可有传闻我夫君草菅人命?甚至强抢美女?又或者违背皇上命令?可有!”
陆安锦一字一句质问,堵的教书先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支支吾吾了许久之后,发现陆安锦说的竟然全是事实,脸色灰白的低下头去。
“夫人,此事是草民心中狭隘了。”
“先生不必如此。”陆安锦起身,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像是没将此事放入心中,“您教书育人,心中应有鸿鹄之志,只可惜无法实现,所以嫉恶如仇也实属正常之事。”
“再说了,厌恶我夫君的又并非先生一人,我早已习惯,只望先生能够进行教导我的孩儿。”
“请夫人放心。”教书先生点头应下,“草民定然尽心竭力,必不叫夫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