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哪里躲?难道我们要下去这个恶鬼居处?”杨琳颤抖地拉着关北海衣襟:“不要下去。”
“下!怎能不下!”老大说:“怕鬼还下什么斗。”
说罢跳进棺里摆弄玉板,可玉板却像悍在地上,无论是推拉还是撬,都不能移动分毫。
老大转身问关北海:“大教授,活板门怎么开?”
“有钥匙眼吗?”
“没有。”
“那就没办法了。”
周清尧瞥到青玉石上纹路,道:“不,有办法。”
他从白玉棺床上翻身跳进棺椁里,手里举着从背包里拿出的一把锤子。砰地砸了下去。
青玉板碎开了一道裂缝。周清尧正准备再砸,忽然裂缝变得滚烫,缝里膨地爆出一团绿雾,变作嗞嗞的火花往上冒,窜了一米多高,在半空燃烧起来。玉石被高温加热,膨地一声完全碎开了,周清尧躲过绿色火焰,后退撞到棺材边缘上,他上半身惯性太大往后倒,火焰太猛也没来得及抓稳棺材边缘,眼看就要后脑勺翻转跌下一米多高的白玉棺床,忽然间后背被人从后面接住,抱着他的腰把他从冒火的棺材里捞了下来。
周清尧其实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关北海独特的气息,他被关北海抱出来放在地下,周清尧回头道:“还好你站在这里。”
彼时关北海双手还在他的腰间,周清尧一回头,两人相隔又特别近。关北海一愣,看见少年又长又密的睫毛在自己眼前眨动;自己低下头,就能触到他红软的嘴唇;不知为何腰间的手变烫,他轻轻放开,沉默地后退两步,道:“下次小心。”
周清尧开始没注意,后来想起觉得奇怪,关北海抱自己下来的动作挺慢的,自己怎么没动呢?就那样乖乖任他抱出来了,像个小孩一样。
火焰在空气中摇曳扭动了一会儿,就慢慢熄灭了,碎裂的青玉石阶梯,即使用手电筒往下照,也根本照不清里面有什么。正在这时候,突然后殿大门又是“膨”地被撞一声。门是闭合得很好的,但是上面已经出现了裂缝。再也经不起另一次的撞击。
“那个怪鸟是进不来这么小的地方。我们先躲下去吧。”老大的意见基本被接受。尽管青玉石上的文字耸人听闻,但是毕竟只是虚的。但是怪鸟是实实在在会威胁他们性命的。两者相较当然是怪鸟比较可怕。还好青玉石比成年人的身材都宽一圈,所有人都下得下去。只有杨琳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十分抵触。在关北海的安抚下,也抽抽搭搭地任他们下去了。
开路的是暗金门的其他人,老大让考古队走中间,自己和周清尧断后,就在周清尧刚走下台阶之时,忽然后殿门“膨”地一声被撞开,一团巨大的黑影挤了进来,翅膀扇起来的风太猛烈,他都感到脸上痛,赶紧扭头往下走。
其实怪鸟的翅膀通过大门,并不能完全展开,巨翼只算是滑行。瞬间黑影就从殿门口滑到了白玉棺床前,它身上依然拴着铁链子,但是铁链子另一端已经没有能牵制住他的千斤封墓石了。它的体重能把几百米长的铁链拖动。
老大挤进活板门里,惊险地避过了它掏进棺材里的大肉爪,慢一秒都会被抓个正着。大肉爪愤怒地在棺材里抓挠,伸进活板门内,勾住老大屁股上的布料,它身子却卡在了棺材上,爪子下不去了。
撕拉一声布料响,周清尧担心地回头:“老大你没事吧?”
老大尴尬地捂着屁股:“走你的!看什么看!”
石阶向下延伸,并不是很长,很快就到了尽头。众人踏上平地,照亮周围的区域。是一个顶部非常高的巨大洞窟,深得不见底。
忽然前面开路的人大叫了一声。地下开阔,不需要再排成纵队,他们赶紧凑上前去看是怎么回事。老大走过来的时候,周清尧很奇怪,老大怎么把外套脱下来扎在腰上。看起来怪怪的。
但是周清尧随后就没有心思考虑这个问题了,他也被眼前的景象震得说不出话。
洞窟前方飘荡着许多团绿色的火焰,仿佛黑暗地狱里开放的幽冥之花,随着细小的风软绵绵晃荡着。放眼望去,不知有多少团,偶尔绿色火焰炸开,带动周围一片绿雾波动。有种诡异扭曲的美感。
“鬼火。”盗墓贼见惯了这种在坟头上随处可见的景象,但是这么多聚在一起,还是第一次见到。
鬼火其实是死人骨头里富含的一种化学元素,叫做磷。会在空气中结合成可燃气体氢化磷,自燃发出绿光。怪不得金井里会喷出火,敢情
但这也证明一件事,这
众人一时有些怔忪,都不知道该不该往前走。谁知道黑暗深处到底隐藏着什么。森森的鬼火给洞窟增添了几分不祥之感。
“我们要不要停下?”杨琳可怜兮兮地问。
正在这时,头顶掉下来几块碎石和沙土,随即下来的楼梯口处传来疯狂的撞击声。
“那只鸟疯了。”周清尧耸肩:“它不是在撞这个洞吧?”
周清尧终于想起了一直以来的违和感到底是什么。
那就是后殿的高度和宽度比。后殿几乎有十米高,照理说纵深应该也很大,可后殿的宽度,还没有穹顶高度长。一般地宫是不会把穹顶建得比地宫宽度还多的。
除非,在摆放棺床的地方之外,后殿还另外有一个空间。而洞壁,就是后殿的墙壁。
如果是这样,那鸟把后殿墙壁撞塌之后,就能进入这个洞里来。以那只怪鸟的暴躁和恐怖力量,这种事是完全有可能的。
洞顶的石块还在不断塌陷,他们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老大带路的时候,周清尧从后面看到他扎在腰上的外套一甩一甩。十分好笑地跑过去道:“老大,你怎么学女人穿裙子似的?”
老大脸色尴尬,狠狠瞪他一眼。他们正穿过那一片磷火密布的区域。脚边都是不知名的碎骨,也不知是人还是动物,全部堆起来有几十厘米厚。
忽然间一股腐烂的甜香充斥了他们的呼吸,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众人都感觉眼皮突然沉得开不了。眼前景象也分外模糊。几乎来不及反抗,就全部昏昏沉沉地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