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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徐府两位姑娘都被京兆尹府的官差带回去审问。
一个涉嫌谋害县主。
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凶。
哪个……都不能落下。
徐容容目送她们哭嚎着
离去。
在周边四邻好事的目光中,缓缓踏上侯府的马车。
车帘放下,隔绝了徐朝前阴狠的目光。
徐府,这辈子怕是不会再回来了。
失落吗?痛快吗?似乎都没有。
此刻的她,心中只有平静。
娇纵的徐敏敏,众目睽睽之下刺杀亲姐,险些害其性命,等待她的将是漫长的牢狱生涯。
虚伪的徐尧尧,毒害县主,栽赃亲妹,又险些连累父亲,在极其看重孝悌礼法的大周,即便看在她年幼的份上免除一死,但那深刻见骨的疤痕定然已毁去了她的容貌,只怕今后的日子里,她所面临的,生不如死的生活。
徐朝前一直捧在手心上的两个女儿,在一日之间陨落,损了面子不说,更是断了半个根本。
他,怕是要恨死自己了吧?
穆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担心,他掀不起什么风浪。”
“我并不担心他,当了他十几年的女儿,他的色厉内荏我怎会不知?我只是有些感慨,这些年的磋磨,说结束……也不过是在一瞬之间。”
自她记事开始,便要在徐柳氏手底下讨生活。
明明是官宦之家的长女,在府中过的却是苦不堪言的生活。
徐柳
氏对外说,自己亲生的两个女儿只有一个贴身婢女,反倒给没有血缘的长女配了两个。外面都道她心善和蔼,但梧桐院的主仆三人,做的却全是下人的活儿。
徐柳氏说她们母女娇贵,贴身衣物怎能让下人沾手?于是一年四季,皆要她这个长女亲自浣洗。
徐柳氏说每个主子都是一主一仆的配置,梧桐院两个婢女,公中只管一人,多出来的洛书要让徐容容自己来养,可她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日日被拘在后院,没有营生傍身,她又能如何是好?于是梧桐院中十几年来,主仆三人都不曾吃饱过。
继母不慈,生父虽不管,然没有毒打责罚,但日日磋磨,年年岁岁的绝望,早已让她变得麻木。
但凡徐朝前有一丝一毫的作为,都不会迎来今天这样的结果。
她倚在车厢壁上,慢慢诉尽自己在府中这十七年来的岁月。
穆戎静静的听着,心头一跳一跳的疼。
前世的她,本以为成亲之后终于可以摆脱徐府的磋磨,却没想到……
嫁入侯府,走到他身边后,换来的却是更大的绝望。
想到自己前世的卑劣恶行,穆戎下意识的攥紧了徐容容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