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人,除了好奇之外,还带着一丝试探。
楚河看着正在为自己斟茶的婢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楚大人的话,奴婢竹雨。”婢女低着头回答。
楚河位居正七品,因而除了洛书这丫头平日里称惯了“楚护卫”,一时忘记改口外,其余的人称其为“大人”。
“你有功夫在身?”楚河看向她骨节分明,腕中有力的手。
“奴婢少时跟着家兄学过一阵拳脚,因而比寻常人力气大一些。”竹雨低声回答,“算不得有功夫。”
楚河看着她,眸色幽深,但却没再继续追问。
竹雨几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垂头站在一旁。
很快,一抹亮色映入了他的眼帘。
远远的,一个月白色的身影,提着裙摆向他跑来:“楚河,你回来啦!”
楚河站起身来,拱手道:“见过大小姐。”
徐容容笑吟吟避到一旁:“你如今是立了功的楚大人,不再是徐家后宅的护卫,不可再像从前那样了。”
楚河闻言,眸色一暗:“无论何时,楚河都不会变。”
他说话时严肃而坚定,没有人会怀疑这句话的分量。
徐容容先是一怔,继而眉眼弯弯的笑了起来:“我知道啦!”
南疆多是烟障之地,楚河一去三个月,回来时整个人也与先前大有不同,不仅黑瘦了许多,人也比以往看上去冷峻了许多。
徐容容派人一直暗中跟随,知道他一路安好,因而并不担心。
只是楚河的行程比之先前预计的要早回来半个月
,于是问道:“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我……”楚河看着面前的少女,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是怕她深受体内残留的寒毒折磨。
他还怕这宫中剧变之后旁人的明枪暗箭。
于是,当他受舒庆所托,将南疆死囚感染了寒冰封穴之毒后,便昼夜兼程的向京城疾驰而来。
浑然不顾……自己一身的伤。
当他昨夜站在竹香雅苑门前时,看着穆戎怀中那个已无丝毫病色的她时,心中的一抹隐痛在胸腔炸开,让他半个身子都彻底木了,连裹身的绷带被鲜血浸染了也没有觉察。
而此时,当他看着少女如花的笑颜时,千言万语汇在一起:“我说过,要回来参加大小姐婚礼的。”
“你……”徐容容微讶,“离五月十二还有些日子呢,你不必这么着急。”
徐容容被这个理由弄得哭笑不得,看着楚河俊朗的面庞上那明晃晃的黑眼圈,她的心头生出一股暖意。
楚河,还是如前世他们初识时的那般赤诚。
希望今生的他会一直保持着这份赤诚,不要再助纣为虐、以箭相向了。
她不想再体会那利箭穿胸的感觉了,很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