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满面苦涩:“我此生只为自己做过一次主,结果却犯下了大错,楚氏一族将来恐怕会受我连累,我只希望今日与县主和侯爷结个善缘,若是他日林家真的犯下大错,还请两位看在楚氏无辜的份上,放他们一马。”
她说的如此凝重,倒让徐容容不知如何应答:“夫人言过了,平安虽是女眷,但亦有所耳闻朝堂之上陛下最倚重的便是林尚书,便是有所不妥也由陛下定夺,平安与侯爷何德何能可以决定林家生死?”
“县主不必自谦。”林夫人淡淡一笑,“说句倚老卖老的话,侯爷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年少时侯爷在军中摸爬滚打,对朝堂险恶概无所知,然而这一年来我却能感觉到侯爷已远不像年少时那般稚嫩,如今举
手投足间皆有一番沉稳霸气……再者,眼下太子被废二皇子倒台,三皇子即将立功回朝,新的朝局之中,侯爷必定位列高处的中流砥柱,我自然要舍了脸皮来求上一求。”
她这一番话,让穆戎下意识的看了眼身畔的徐容容,生怕她再被林夫人勾起疑心。
好在少女听完并未起疑,只是温言道:“即便如夫人所言,可您方才所说皆是为了楚氏一族,那林家公子和林大小姐呢?您竟不为他们考虑?”
“他们……自有他们的父亲庇护。”林夫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种什么因便结什么果,以我之能恐已无能为力。”
说完,她再次恳求道:“不知我之所求,县主和侯爷能否应允?”
徐容容看了穆戎一眼,见对方并无表示,于是点了点头:“夫人放心,楚氏与我们无仇无怨,自然不会随意牵连。”
林夫人闻言好似松了一口气:“既如此,我便先谢过县主和侯爷了。”
她这一行目的已经达到,眼见着日头将落,便不再多做停留,告辞离开。
林夫人闭着眼坐在轿子中,摇摇晃晃的让她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出嫁那日,一晃眼已经过去
了二十多年。
那时的她心中满怀无限憧憬,畅想着与所爱之人琴瑟和鸣,白首到老。
但梦很快就碎了,她刚刚生下长子的时候,听下人说林之痕已经几日未曾好好休息,于是便不顾身体虚弱,亲自炖了羹汤送去前院,没想到看见林之痕正在和一个女子纠缠,女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什么,见她到来两人都是一惊。
她心思单纯并未多想,而林之痕在惊慌片刻后便推说那女子是远房表妹,来京城是想投靠亲眷,而他如今不过是一个小小侍郎哪里供养的起,那时的她与林之痕正是情浓时刻,见他面露难色便做主将那秦氏女子留下。
可不过一周,秦氏女便不辞而别,而她也并未放在心上,直到她与手帕交外出游玩时看见了秦氏女的尸首,大惊失色之下她回府想告诉林之痕,却看见他正在责骂属下办事不力未能将秦氏女的尸身藏好!
这时她才知道,什么远房表妹,什么来亲投靠,通通都是谎言!
秦氏女不仅是林之痕的青梅竹马,更与他私定了终身,而他为了爬上高位舍弃了秦氏女转而求娶自己。
那一天,她是无比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