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太子都不知情。
”穆陆微微一笑,“江夏之事他不知情,皇庄之事他不知情,桩桩件件都不知情……旁人不知情倒情有可原,但太子不知情?你可知上位者最大的过错是什么?”
“草菅人命?”
“不是。”
“唯利是图?”
“不是。”
“那是……”曹阳有些茫然。
“是无能!”穆陆看着他,“东宫侍从数百,属官几十,暗卫过百,与朝中各处官员都有关联,可凭借这样的人脉,所有大事几乎都无人与他汇报……只能说明,他虽为储君,但却根本管束不了下属。”
“做储君尚且如此,若是将来登基,如何面对那群浑身长满心眼的六部尚书,以及个个兵权加身的军侯?”
“到那时,大周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无能,便是他最大的过错!”
曹阳无话可说。
他先前只是少詹事,不过处理些东宫琐碎事务。
如今与太子距离近了,逐渐知晓东宫储君是什么样的性子,深夜辗转反侧间,听见太子寝宫内的歌舞升平,也曾为大周的未来感到担忧。
但……他只是小小的东宫詹事。
除了断案,并无别的能力和兴趣。
之所以愿意留在东宫,也是因为太子承诺,将来会举荐他入大理寺为官。
而如今……
他抬起眼帘,看着
穆陆:“皇庄一案,只要常靖的罪名坐实,太子便无法脱身了。侯爷需要我做什么?”
若无事的话,穆陆也不会在今日一早便来寻他。
今日,正是陛下在宫内亲审常靖的日子。
穆陆闻言,微微一笑:“太子妃在濮阳县任知县的舅舅,去年冬日合府暴毙之事,你可知道?”
曹阳点了点头,那段时间太子妃成日哭泣,深思倦怠,府中事务都无瑕打点。
太子曾在他的面前抱怨过几次。
“那件事,是常靖动的手。”
“怎么会?”曹阳怔住,这简直不可思议啊!
常靖是太子妃伯父,鲁知县是太子妃舅舅,他们之间是姻亲的关系,常靖为何要对自己人动手?
“是为了能更好的控制太子妃,毕竟鲁氏一族离太子妃近了,对他常氏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曹阳感到后背升出一股寒意:难道就因为这个,常靖就对姻亲下如此狠手?
如今,穆陆把真相捅给自己,又是何意?
他问道:“侯爷难道是想让我将此事告知太子妃?”
穆陆点了点头。
曹阳在心中思忖良久,还是有一事不明:“但常靖大人毕竟是太子妃的伯父,难道太子妃真会因为此事舍弃他?”
“说实话,我也不明白。”穆陆露齿一笑。
曹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