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戎是很晚的时候,才回到星辉堂的。
这些日子,因徐容容病着,外头许多事情他便交给穆易去打理了。
皇庄一事,铺垫足够,因此一路推进下来倒并未遇到难处。
每一步发展,都与他所料相同。
可接下来,常靖不日便要入京,他的结局已定,但朝堂之上便会掀起新的一轮厮杀。
他定要一举将太子拉下马来,为大周的今后免除后患。
于是,今夜,在徐容容用完药后,他便去了三皇子府。
半个多月未见,三皇子武天骁有些惊讶于他的夤夜造访,但听他说清这半个月京城动荡都是这个表弟在幕后推动后,整个人亦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瞪着穆戎:“先前在除夕家宴上,你让我劝说父皇重开边境贸易之事,亦是为了此事?”
穆戎并未隐瞒,他点了点头:“正是,难道三哥不希望那些被贩卖到境外的子民重回大周吗?”
武天骁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百种滋味在心头翻转。
这一次,他是真的相信,穆戎一心要推自己入主东宫的决心了……
他的这个表弟,还真是敢啊!
他停下脚,看着穆戎:“可你为何现在才说
,正月十六开朝那天,宁国公差点没抗住父皇的威压,若我当时知晓此事,定会助他一臂之力。”
穆戎摇了摇头:“正是因此,我才不能将此事提早告诉三哥,毕竟……太子深得陛下宠爱,若是让他发现这其中有你参与的痕迹,即便将来太子倒台,陛下宁可启用四皇子和六皇子,也不会重用你的。”
“更何况,后宫还有皇后……”
这也是为何穆戎自己也要撇清的缘故,他与武天骁谁都不能在太子倒台一事上被人看出端倪,毕竟眼下的局势,他们并未占在上风。
与武天骁分析完眼下的局面,已经是后半夜了。
穆戎带着一身寒意,回到了星辉堂。
他在茶室中停留了一会,一边驱散身上的寒意,一边将穆陆叫过来仔细吩咐:
“你派人去趟濮阳县,听说鲁知县一家冬夜烧炭合府俱亡,让人去查是否属实。”
“是”穆陆应道。
而后接着问:“若论身份,鲁知县是太子妃的舅舅,侯爷是怀疑他的死其中另有古怪?”穆陆问道。
穆戎冷笑道:“冬日烧炭虽有不慎,但能让合府全中炭气而亡,古往今来这还是第一例。”
穆
陆闻言,立刻应道:“属下明白!”
直到身上的寒意完全散去,穆戎才换上了府中的常服,悄悄推开正屋的门。
因徐容容体内的毒性尚未彻底解除,屋子里还是有些冷。
两个炭盆摆在床前,正散发着融融暖意。
穆戎掀开帐帘,床上的少女正睡得深沉。
她的睡颜静谧温柔,不像先前那般满是痛苦之色。
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依旧冰凉,穆戎照例的将她的手放在手心,缓缓注入内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窗外泛起蒙蒙光亮。
穆戎缓缓将她的手松开。
他俯下身,在徐容容的额头印下一个难舍的吻,之后才悄然离去。
刚一出门,迎面便撞见了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