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并非施恩图报之人……”
“我是。”
“??”
小乞丐死灰的眼眸中露出一抹略显气恼的迟疑。
沈若初唇角微弯,眼眸明媚中带着几分恶趣味的狡黠,本就秾丽绝艳的容颜,褪去以往假面似得温婉淑和,美的生动极了,说不出的摄人心魄。
少女就坐在身侧,如玉的指尖碰触到眼角肌肤,小乞丐仿若被灼伤般轻颤着转身背对过去,乌黑的瞳仁深沉又莫测。
“小姐,国公夫人在前面。”
马车外冬雪的声音响起。
沈若初掀开车窗,便见到镇
国公府的马车就停驻在城门侧边。
舅母就站在那安静的等着,看到自己,连忙招手。
待马车停下,沈若初下车走过去,“舅母……”
国公夫人往她身后看了看。
温柔的眸子中一抹怒意闪过。
“宁安伯府竟当真让你一人去灵隐寺?此番要住七日,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没有长辈陪同,旁人若想诟病,你该如何自证己身?”
“祖母和大伯娘她们要为堂姐奔波……”沈若初轻声道。
她昨个儿已经让人给舅舅递了信的,国公夫人自然也知晓那一家子要去敲登闻鼓的事。
可纵使如此,依然不满:“芙姑娘的终身大事是重要,可她如何能与你相较?总能抽个人出来陪你一道的!
旁人便也罢了,泽哥儿竟也不来,难不成他也陪着那沈若芙去敲登闻鼓了?”
若是以往,沈若初定会出言帮沈承泽开脱,如今却是不会了。
“他倒是没去,但也未曾提及为爹娘供灯之事,想来他应是不信这些,总不能是与爹娘不亲吧?”
沈若初语气淡淡的,隐约间带着几分讥诮。
国公夫人眸光微动,有些话无需明说,心中自有分寸。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要强?
他们不得闲,还有
舅母在,你倒是胆子大,自己一人就出发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可是咱们镇国公府娇养出来的掌上明珠,出不得任何岔子!”
沈若初鼻子一酸:“舅母……”
“好孩子,舅母在,舅母陪你。”
国公夫人牵了沈若初的手,上了镇国公府的马车。
小乞丐隔着车窗的一道缝隙,眼瞧着沈若初如同一只小雀儿般依偎着国公夫人上马车。
他放下那掀起的一角车窗,低垂下眼眸,遮去那深眸中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莫名幽光。
……
沈若初是个心细的人,到了灵隐寺后,她先捐了一大笔香火银子。
在老主持充满佛性的慈善笑容下,提起想请虚云大师为随行受伤的以安看诊。
“阿弥陀佛,出家人慈悲为怀,断然不会见死不救,正巧,沈施主这七日清修之所路过虚云的禅房。”
老主持让身后的小沙弥引了他们过去。
小沙弥带着他们进入一处安静独立的院落。
上前敲门后,自屋内走出一位慈眉善目,手持念珠,通身泛着祥和气息的老和尚。
小沙弥上前去解释了一番。
他笑眯眯的看过来,待看到小乞丐的那一刻,手中拨弄的念珠微顿,虔诚祥和的眸光也有一瞬间惊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