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是怕他谨慎,就是怕他不懂礼数冒犯了小姐……”冬雪有些担忧的扭头看了眼车厢门。
姚全闻言苦恼道:“如果小姐问话他不吭声也算冒犯的话,那我也有点担心……”
“……”
……
“我在树后晒太阳无意听到世子与你身边丫鬟的对话,你救了我,我告知与你,合情合理。”
小乞丐似是知道沈若初唤他进来是做什么。
不待
沈若初问话,便用他那嘶哑的嗓音冷声又淡漠的交代了当初沈若初参宴前,他寻机塞纸条的事。
沈若初闻言,淡淡一笑,自袖兜中拿出那张纸条递还过去。
“这字迹看似凌乱笨拙,实则细看下隐有笔锋错落有致,想来你是不愿让旁人看到的。”
小乞丐冷眼瞧着面前白皙纤长的手指间,那张叠放整齐的字条。
心下冷哼,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
我写的差,仅仅只是因为手指骨头太痛!
仅此!而已!
他无甚表情的将字条接过来,冷漠又警惕的抬眸:还有事?
沈若初:“……”
他这是在……防备我?
“你在伯府也住了一个多月了,尤记得刚救你回来时候,大夫说你能不能活,得听天由命,如今瞧着倒是养好了不少,看来,老天还是眷顾你的。”
沈若初慢条斯理的开口,目光却在打量着小乞丐。
打一开始,他救了自己,而后自己又救了他,这般的巧合,总让人觉得有些过于刻意了。
虽然迄今为止,并未察觉他有何异样。
他身上的伤是真的,毒是真的,瘦骨嶙峋也做不得假。
可他长得便不是一副平凡模样,又如此习惯性戒备谨慎……
哪怕并非刻意接近自己,他本身也
是个麻烦。
沈若初在心中思量,如今自己与他之间也算是两清,没必要再沾染他自身的因果,且日后宁安伯府也不会安宁,是该打发他离去了。
小乞丐差点没当场气笑出来,这是想赶我走?
好好好!
帮你还帮出问题来了?
我就不该多管闲事!
他心里恼极了,面上却不露分毫。
抬头望着沈若初的乌黑瞳仁中,一瞬间闪过一丝茫然后,似是明白了什么。
眼底竟隐隐约约显露出稍许黯然委屈和无助来。
他一惯谨慎防备的目光中,第一次出现孤苦无依的少年人应有的脆弱和伤怀,嘶哑的声音喃喃自语:“原来爹说的对,我当真是多余的,活着只会让人生厌……”
沈若初眸光微沉,就这么巧,他也有个不当人的爹?
还是察觉到什么故意以此卖惨?
不待她多想,小乞丐忽然认真道:“小姐救我一命,应是为着当初我偶救小姐免于摔伤的情谊,虽救命之恩更大些,但小姐也并不图我回报,对吧?”
沈若初看着他,平静道:“恩情无大小,你我之间已两相抵消……”
小乞丐点点头,下一刻,转身,推开车厢,纵身一跃。
车外姚全冬雪:“!!”
车内沈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