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荷拿起绣帕要给沈云舒擦眼泪,但被顾知珩接了过去,弯腰俯身很是自然地给她眼角的泪抹去。
裴峥盯着他:“你还没说你是谁。”
“重要吗?”
沈云舒幽幽醒来,身上哪里都疼,动了动手,听得耳边有清冷的声音问道:“醒了?”
她缓缓转过头,看着面前的人意外:“慕容世子?你怎么来了?”然而话落,她才发现眼前的人不是慕容霖,慕容霖没这么高。
这样的身材,这熟悉的喉结还有熟悉的味道,不是顾知珩是谁?
他不是去了北方吗?怎么反而来了这里?
沈云舒别过脸,语气淡淡:“你怎么来了?”
“你们先出去,这里有我就好。”顾知珩道。
但裴峥却放心不下:“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不行,我们要陪着。”
沈云舒却暗道,顾知珩突然出现在处州城,还易容成慕容霖的样子,怕是有别的事。
她对裴峥道:“这是我在京城的朋友慕容世子,他应该是有话要和我说。”
裴峥眯了眯眼睛:“好,我就在外面,有事你喊我。”
“嗯。”
裴峥等人离开后,顾知珩示意沈云舒坐起来,从袖筒里取出瓷瓶。
沈云舒看他这样子,想来是要替自己抹药,想说不用。但这强势的男人已经在床沿边坐下,撸起她的衣袖又给她抹药了。
顾知珩倾身从瓷瓶里倒了点药粉落在她的伤口上,他的指腹有些磨砺,听她抽气声又宽慰道,“这药初时有些疼但效果极好,不出三日就能开始结痂,好了也不会有疤。”
说好的分道扬镳,可真的到了这一刻时沈云舒又有些贪恋他的温柔。
沈云舒压低声音道:“督主怎么突然来这了?不是去北边了吗?”
他一边抹药膏,一边用指腹轻轻按摩着:“确实是奉旨去了北边,但若是不及时逃脱的话,怕是怎么死的不知道。”
沈云舒一惊:“去北边就是有人专门给你设下的陷阱?为什么?”
顾知珩挑眉:“不生我气了?”
京城分别时两人分明因为慕容霖闹的很不开心。
“督主到底对我也算有恩,我不是那么忘恩负义的人。”沈云舒道,“你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目前还没查到什么。”顾知珩的语气相比刚刚淡了许多,“不过是来了招金蝉脱壳,慕容霖也来了南边,就易容成他的样子不容易被察觉。”
熟悉慕容霖的人才能一眼就辨认出来,但这里基本上就没有人见过慕容霖,很容易蒙混过关。
沈云舒意外:“慕容世子要来处州城?”
顾知珩看她一提到慕容霖就高兴成这样,看到自己的神色淡淡,沉着脸收起了瓷瓶,冷声道:“沈云舒,看来你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
沈云舒沉默片刻后别过脸:“督主,我沈家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我没有心思和时间去想这些事。”
顾知珩看她明显瘦了一圈的样子,又看她还受着伤,终究还是不忍在这个节骨眼上与她置气:“刚刚那把火是我让凌霄放的。”
沈云舒意外,怪不得这把火烧得恰到好处呢。
“你家的事你与我说说。”顾知珩在床沿边坐下。
顾知珩身为东厂督主,经手的案子不计其数,或许和他说能让他查到更多的线索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