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恨啊,那日在赌坊输到最后一文不剩的时候开始慢慢反应过来了,他好像被骗了。
急急忙忙要追出去找沈云舒的时候,人却已经没了影子。正好听到赌坊里的人要找沈云舒是,说是赢了不少得把银子给要回来。
结果出去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李山根这才意识到好像闯祸了,但那个人是外乡的,这人生地不
熟的,肯定没那么快也没有门路去把这地契转到他名头下。
他跑出去前又喝了一口酒,气得李嬷嬷要追出去打他。
沈云舒按照岳怀江给的地址找了过去,就住在一个僻静的巷子里,住的是两间比较破烂的平房,门口有个破烂的篱笆门。
秋荷推门进去:“有人吗?”
连着问了两声都没有人回答,她回头:“夫人,是不是没人在啊?”
这次是来找岳怀江的,担心自己妇人的身份会给自己和岳怀江带来麻烦,沈云舒这次来的时候还戴了帷帽。
“你们是来找这个院子里的人吗?”隔壁有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妇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问道。
秋荷上前:“你好,请问他们是出去了吗?”
妇人把瓜子壳往地上一丢,“呸”了一声:“你们是谁啊?”
“远房亲戚。”沈云舒道,“听闻他住在这,便想着过来看看。”
“还是别看了,痨病的人要死了有什么好看的。”妇人道,“你进去说不定还会把你给过上,省省吧。”
痨病?
这么严重吗?
可是三哥以前提到过痨病,他说这病虽然难以根治,但绝不会过给别人的。
沈云舒也不分
辨,只笑笑继续等着。
但岳怀江搬来这一个多月,因为娘亲有病,素日里穷困潦倒不说,更没有什么亲朋好友来看他。今日不进来了,还是个女子,倒是稀奇。
左邻右舍的都过来看热闹了。
“夫人,要不我们还是先走吧,这么多人看着,挺怪的。”秋荷道。
沈云舒颔首。
却在这时,岳怀江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看到沈云舒的时候一怔:“恩人,您怎么来了?”
沈云舒看到岳怀江身后还跟着个山羊胡的大夫,意外道:“你娘……”
岳怀江对身后的大夫道:“人在里面,您请。”
大夫提着药箱进去,刚刚那个婶子又大声道:“大夫,里面的病人可是有痨病的,把气过给你,你就完蛋了!”
岳怀江死死地捏着拳头,倏然瞪向那个妇人,语气凌厉:“闭嘴!”
大夫却是没做停留,径直走到了屋子里。
沈云舒也跟了进去,把秋荷急得连忙也跟了上去。
屋子背着光,里面点着一根蜡烛,倒是让屋子里有点光亮,躺在床榻上的老妇形同枯槁,正在大口大口喘气。
大夫上前,正要给她诊治的时候,反而被老妇反抓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