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难理解。
哪个母亲不想给自己的儿子找个高门贵女的妻子呢?
何况她的儿子那么优秀。
许卿姝调整好心情,进了正堂,向国公夫人行礼,得体地与前来作客的贵夫人见礼寒暄。
之后,她寻了个时机,告诉国公夫人她想去庄子上给她娘烧烧纸。
国公夫人自然应了下来。
一个时辰后,许卿姝终于来到了她娘的坟前。
深秋时节,山坡上的草大多已经枯黄,更衬出了几分凄凉。许卿姝在坟前烧纸磕头,纸钱的灰烬被风吹得四处乱飞,像是无数灰蝴蝶。
今日的雾极其大。
往常,站在这里,许卿姝能看出很远,田地一望无际,风景是极好的。
她给她娘挑的长眠之地,怎么可能不美?
可是,此时此刻,云山雾罩,她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自己的来处,也看不清楚自己的去路。
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从她的脸颊滑落。
“娘,活了二十年,我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
“娘,你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或许,你悄悄告诉我,我们商量着行事,你就不会有那一劫了。”
“娘,我心里难受,我想离开国公府,远走高飞,自由自在地活着,可是,我舍不得三个孩子。将他们托付给谁我都不放心,哪怕是他们的祖母和父亲。”
“并不是我太信不过人,而是国公夫人和世子将来都会有嫡亲的孙子,他们难免顾此失彼,庶子到底不受重视一些。”
“娘,我好想你啊。其实,如今回想起来,我也有错,我不该总是报喜不报忧。若是我坦诚地跟你聊聊,或许气氛到了,你就会把你心里的秘密告诉我了。”
“娘,我好后悔啊!我们竟然没有开诚布公地聊过一回。”
许卿姝一边低语,一边哭泣。
她有好多话,不知道该跟谁说。
天地苍茫辽阔,而她始终被迷雾包裹着,亲人不是她的亲人,爱人不是她的爱人。
她很孤独。
就这样宣泄了小半个时辰之后,许卿姝心里轻松了一些,雾也散去了一些,她能看到不远处的红叶了。
只是,今日的天,冷得厉害。
许卿姝裹紧斗篷,开始往山下走。
素月这才跟了过来。
她见了许卿姝,惊讶地问:“少奶奶,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没事。”许卿姝勉强挤出一个笑。
她头晕得厉害,下山的台阶似乎在不停地晃动,她一时不敢落脚,唯恐踩空。
素月发觉她状态不对,急忙伸手扶住了她。
“少奶奶,你的手怎么冰凉冰凉的?”素月抬手摸了摸许卿姝的额头,惊呼道,“少奶奶,你额头好烫!”
许卿姝头疼欲裂,小心翼翼地下了山,素月急忙吩咐人去请大夫。
许卿姝喝了汤药以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
这次发烧与以往不同,她浑身酸疼,没有半点力气。
素月出了正屋,对一个婆子说:“少奶奶病得这般重,还是不要车马劳顿地回府了。你回去禀告夫人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