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齐芳院,赵曼香脸色铁青。
她昨日难得撑着身子,盘自己陪嫁铺子的账,却发现账目对不上,铺子利润越发不济,有几个铺子居然亏了钱。
这些铺子的掌柜,原是用老了的人,她不过精力不济懒怠了多半年,竟然一个一个都拿她当冤大头欺哄。
赵曼香越想越气,一夜都没有睡好。天刚蒙蒙亮,她就叫人出府去把那些个掌柜全都唤了来。
青梅低着头,忐忑地回道:“少夫人,锦绣衣料庄的掌柜去南方老家探亲了,说是过几日才能回来。”
“锦绣衣料庄?!就那个铺子亏钱最多!掌柜不在,副手呢?副手也不在吗?”赵曼香生气地问。
“副手廖掌柜去江南采购布料了。”青梅回道。
赵曼香愣了愣,突然冷笑起来:“好啊,他去采购布料,想来带了不少银子吧?想必他们的家人也都不在京中了吧?那两个王八羔子,只怕不是有事下江南,而是卷款跑路了!”
赵曼香使劲拍了拍桌子。
在场的丫鬟都吓了一大跳,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假装泥胎木塑,谁都不敢吭声。
“安排人给我追查!务必把那两个王八羔子找回来!”赵曼香愤愤道。
青梅应下,出去安排男管事办这件事。
男男女女的管事进了齐芳院,赵曼香也懒得让人摆屏风了,干脆坐在廊下,阴沉着脸,一个掌柜一个掌柜地发落。
这个时候,海棠带着两位小姐来到了齐芳院。
有男管事在,两位没出阁的小姐不方便露面,便随海棠进了一旁的厢房,隔着窗子,看着外面的动静。
啪啪啪啪打板子的声音此起彼伏。
盛淑雁讥讽地笑了一声,看向海棠:“嫂子平时就是这样管家吗?”
“少夫人平时并不这样,想来这些人犯了大错。”海棠垂眸说。
盛淑雁以一副看热闹的模样,瞧着赵曼香疾言厉色地发作人。
海棠去茶水房提了一壶茶,拿了干净的杯盏,给两位小姐斟了茶。
她发觉三小姐脸色发白,似乎被这场面吓到了。
海棠上前,柔声问:“这洞庭碧螺春,不知道三小姐能不能喝得惯。”
“茶还好。”盛淑兰纤瘦的手紧张地握着茶盏。
“要不奴婢去给您拿些糕点?”海棠轻轻问。
“不用了,你你别出去了。”盛淑兰的声音颤抖。
“三妹妹,看你没出息的样子,这有什么好怕的?!我还见过杀人砍头呢!”盛淑雁嘲笑道。
“我不如二姐姐。”盛淑兰捧着茶盏,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