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自认为可以百分之百的信任母后,这个时候就没必要旁敲侧击了。
后宫里厮杀出来的女人,什么阴险狡诈没见识过。
十年前的事情,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向华月右手撑在桌上,她记得梁崇祯感染时疫的前一天,崇月才向她讲述了梁崇祯小小年纪,隐藏在伪善外表下的狠厉。
破碎的记忆开始拼凑,从模糊到一点点清明。
“那日之后母后本想将他除之而后快,省得他长大后夜长梦多,对你和向家不利,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做,没想到第二日他就突然染上了时疫,那个时节正是时疫爆发的时候,你父皇将人看管起来,没多久几个太医染病之后,就将他送出了宫。”
“他出宫之后,母后一直都有派人暗中监视着他,还以为他此生都难回来了,没想到这一切或许都是你父皇的谋划。”
向华月从前只以为梁湛刚登基有太多限制,不得已他才会做出那些违背本心的事情。
现在想来,还是她太天真了。
先帝皇子众多,能借着定国公府的兵权和先皇后母家在文官中的地位,从一个毫不显眼的皇子,一跃成为先帝最看重的宝亲王。
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那样一个冷心冷情之人,比起情义羁绊,他只在乎他的皇权盛世,家国大业。
向华月眼中划过一丝嘲讽,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梁湛。
“你父皇玩了这么多年的鹰,许久没被自己一手养大的鹰啄过眼睛了,此事,算他活该。”
“崇月在宫外不必忧心,这点小事,母后还是处理的过来的。”
向华月怜爱的摸了摸崇月散下来的秀发,她的崇月出落的愈发美丽了,已经远超她年轻时的容颜,以后不知会便宜了哪家小子。
母后统管后宫这么多年,梁崇月对母后这点信心还是有的,宫里有母后坐镇,她就能随心所欲的在宫外放心大胆的干了。
梁崇月已经想好下一步做什么了,母后突然拉过她的手,眼神已经不似刚才那般生气,反而有些戏谑的看着她:
“崇月在宫外可有遇到什么喜欢的男子?你是大夏最尊贵的公主,不必着急成婚,若是有看中的,在府里养两个面首倒也无妨。”
梁崇月被母后的话惊到,还以为母后会因为渣爹所做之事生气,没想到这么快就调节好情绪,开始怂恿她养面首了。
“母后,女儿还小,再者,大夏的民风好似还没开放到如此境地吧?”
据她所知,大夏近百余年的历史中,只有夏仁宗的嫡公主,一品昭华公主在与第一任驸马和离之后,未在有过婚配,而是养了一屋子的貌美面首在府中。
当时谏院的弹劾她的折子都快能填满一间屋子了,不过这位昭华公主深得夏仁宗喜爱,第一任驸马也是夏仁宗钦点的,结果不幸福就算了,公主孕期还被欺负,才有孕不过两个月就小产了。
夏仁宗一气之下赐死了驸马,从那之后,哪怕谏院天天跪在乾清殿外,夏仁宗对女儿养面首一事也是放任自流,从不过问。
“前朝有端懿长公主如此,今朝有一品昭华公主如此,为何我儿不成?”
向华月语调高扬,看着不像是开玩笑的,倒像是真的有种凭什么别的公主都能养面首,而她的女儿不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