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子之死,是否会触动幸存者之活?
尘非昨夜也不知缘何,忽然心悸一瞬,他下意识般地看向凡界方向,可入目唯有一片空。
他按了按胸口,一时有些分神,只觉一片空落落的。
是发生什么了吗?
幽冥界的周围,已经被浓郁的鬼气压成了一片暗沉,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郁郁,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近年来,被鬼气侵蚀心智,从镇守者成为活死人的修士越来越多。
这样暗无天日,也看不到希望的日子,许多修士也麻木着,不知还要熬过多少年。
许是今日活,明日死,又或许,下一刻,刚刚还在与自己欢笑的同僚就会被鬼气所困,与自己反目成仇。
那些漫长的日子,在幽冥界外一日日重复着。
这是贺云起镇守幽冥界的第十年。
繁花时节,幽冥界外那一棵千年古树的桃花又开了。
贺云起折了枝桃花,放在无名碑前。
在离开师尊的第十年,他也爱上了桃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他总不自觉去想恋,去怀念,骊山相守那几年。
他开始不自觉去模仿师尊的穿着,行为举止,以至于,站在镜前,他也不知他是谁。
是江如昨,是贺云起,还是,那年骊山上,为师尊种下漫山桃花的小小少年?
说不清的眷恋早便种下,在爱里生根发芽,纠缠成命线。
在幽冥界外,寂寥的桃花树下,贺云起终于明白,他不是喜欢桃花。
他只是,只因
偏爱一人,所以,就连那一人偏爱的桃花,他都想要去偏爱。
分离的第十年,他终于明白,他爱他。
君行舟回来复命时,端阳无潜已然归来,闭关许久的颜淮也出关了。
端阳无潜沉稳了许多,颜淮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失了面具遮挡,他眸若幽翡,光华流转。
“许久不见,府君。”君行舟朝颜淮打了招呼。
颜淮闻声望向他,颇有些意味不明,却未曾言语。
“哟,出关啦,府君。”随声而来的,还有宴止的重重一拍。
可颜淮闪身避开了这一击,直让宴止扑了个空。
宴止见此,不忿地撇了撇嘴,转而笑道:“两位爱卿远路行来辛苦啊,不知收获如何?”
“诛神大阵已破。”端阳无潜开口应道。
六年的风霜似乎磨灭了他身上最后一丝少年气,如今的端阳无潜,目光沉静,眼底唯有深深的倦意。
“混沌灵心已经种下。”君行舟说着,沉吟片刻,补充道:“边城主将,战死。”
宴止闻言,颇有几分惋惜道:“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