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行舟与宴止之间的交易,那是很久之后的事。
而今,君行舟前头离了摄政王府,后头宴止赏赐就跟上来了。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四进的宅邸与管家仆从,一应俱全。
直到坐在新府邸喝茶时,云秉生犹觉不真切。
君行舟这晋升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也不怪云秉生惊诧,君行舟替宴止做事时,从未将他带在身边过,他不知个中明细,属实寻常。
而今,君府管事捧来一叠拜帖,恭敬道:“大人,这是各府送来的拜帖,大人若有兴致”
“都推了吧。”君行舟一撇茶沫,不看都知道,这些帖子,是哪一干人递来的。
“是。”管事闻言也不多言,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不得不说,这燕王都的达官显贵真是消息灵通,他刚得摄政王赏识,这群人便一窝蜂的涌上来了。
他们想要讨好的,也并非他这初来乍到之辈,而是摄政王府。
君行舟知晓利害关系,自然也猜得出来七八分,宴止对这群人的态度。
棋子都算不上的玩意,又怎么配宴止纡尊。
君行舟暂入凡界,也非入凡尘,着实不必与这一干人等打交道。
不过,说来有趣,君行舟刚拒了那一摞厚厚拜帖,次日,燕太子便亲自登门拜访了。
一国少君登门拜会,君行舟断没有拒绝的道理,索性便见上一见。
哪知,这燕太子亲自登门,竟然只是为了邀他一赴赏花宴。
君行舟闻言,略有诧异。
对于宴止在燕国的地位,他似乎又有了新的认知,一个初得摄政王赏识的人都能劳动燕太子亲自登门,更别提摄政王本尊如何了。
待到送走了燕太子,君行舟才转向宴止遣来的管事,问道:“我记得,这似乎,是燕国第二任太子?”
“是。”管事恭敬垂首作答。
“那第一任,是怎么废黜的?”君行舟继续问道。
管事闻言,怔愣一瞬,他思索片刻,才开口道:“此事说来,与摄政王有些关系。”
燕国现任国君是个仁懦之辈,生出来的儿子也多是庸碌无奇,得遇宴止,简直是泼天的富贵降临在燕国身上。
那国君知情识趣,将宴止高高捧起,连皇权也近乎谦卑的拱手相让。
各国王侯不知将他这懦弱无能的行径嘲笑唾弃了多少遍,就连燕国境内,对燕君主的作为也多有不满。
其中,燕太子尤为厌弃其父作为,他自小金尊玉贵,高高在上惯了,如何能接受一个突然冒头的生人踩到他头上去。
可燕太子就是再想在宴止面前立威,他本质上也是草包一个,宴止从未将其放在眼里过。
直至,那一日,燕太子难得谦恭的,在宴席上,举起杯盏,邀宴止共饮。
那时宴止仍在侧头对颜淮说着话,分毫未曾理会已然举杯起身的燕太子。
还是颜淮碰了碰他,宴止才懒懒掀起眼皮,笑看向燕太子问道:“太子这是,在请孤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