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云秉生的亲祖父,他是知晓云秉生到上界去求道之事的,如今云秉生归来,竟还惦念着外祖家,他自然是高兴的。
他的外孙,不止争气,还抓了一伙水匪,助他们庄家商行扬名了一把,如何叫他不欢喜。
庄老族长收好书信,又去看了一遍为云秉生准备好的院子。
听他乖孙说,这次来,他还带了朋友,因而,庄老族长命人收拾了三个大院子出来。
只是,他大抵没想到,云秉生带给他的惊喜,远不止于此。
庄家商船之上,贺兰谨与云秉生相谈甚欢,初见时他们倒也未曾想过,二人如此投缘。
从国事谈到行商,彼此间的见解,竟是大差不差。
“世人常言祸福相依,如今得见庄兄,我方知,此番乃是因祸得福,得遇一知己。”贺兰谨笑道。
云秉生亦颔首,道:“识得贺兰兄,亦是我之幸事。”
从某些方面来说,云秉生着实有些孤单,他生于凡界,长于凡界,骨子里根植的本就是凡界理论。
如今虽说已入魔道一途,可能与他闲谈一二的人,本就没有。
上界之人高高在上,不屑与他这般杂灵根为伍,他从未交获过好友。
凡界之人亦是,那时他是启国二皇子,阿谀奉承之辈常有,却从未有能与他交心者。
如今仙凡有别,他的看法也产生了松动,能相谈甚欢之人,更是难寻。
得见贺兰谨,也算如获一友。
不过,言谈间,贺兰谨骤然被头顶传来的声响吸引,他抬眸去看时,正撞入君行舟眼中。
这这
贺兰谨怔神一瞬,又颇为不可置信地看了几遍君行舟。
这世间,怎会有,似这般谪仙人
他,他想起来了他们并非头一遭见的。
那一夜,水匪劫庄家商船,他就被绑在甲板上看着,本以为又是一番血流成河,押运之人枉死的事故。
可没想到,那嚣张至极的水匪头子被人一剑毙命,原本坚固的水匪联盟霎时瓦解。
那时天色太暗,贺兰谨没能看清楚,出手之人的样貌。
今日一见,方知何为,一眼惊鸿。
“这,这位是?”贺兰谨莫名有些结巴。
君行舟倒是一点不怵他,望了他一眼,便继续远观山景。
云秉生倒也没想到君行舟会突然开窗,只得开口解释道:“这是我一位友人。”
“这位,这位可就是,当夜将匪徒一击毙命之人?”贺兰谨眨了眨眼,颇有些不敢相信,他的恩人竟生得这般,惊世绝伦。
“正是。”云秉生觉着,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上头的君行舟却是,忽然又把窗关了。
贺兰谨不明所以,忙问道:“可是我唐突了恩人?”
“不是。”云秉生唇瓣微抿。
以他对君行舟的了解来说,君行舟这般行为,大抵是嫌他们吵。
这跟他们是谁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