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启皇宫深处
殿中是浓得化不开的龙涎香气,一派颠倒迷醉之中,云秉生骤然推开了殿门。
那被打扰了兴致的帝王正欲呵斥,可在对上云秉生目光时,他停住了到口的话,骤然笑道:“瞧瞧,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回来了。”
他们兄弟的关系从来算不得好,这或许要归咎于他们生于皇家,可也不尽然如此。
更重要的,是父皇的偏宠,以及对他们母子的冷视。
云有生不明白,父皇为什么独独疼爱玉贵妃和她生的那个贱种,对他和母后视而不见。
明明,她才是他的妻,他才是中宫嫡子,不是么?
深深宫墙内,母后抱着他,那一句句怨毒的话往耳中钻,都被云有生牢牢记在了心里。
都是他们,都怪这对母子,父皇才会对他从来不管不问。
那年太液池边,年幼的云有生对云秉生起了恶念,他只是将幼弟轻轻一推,那个讨人厌的家伙就那么,噗通,掉下去了。
云有生站在岸边静静看着,看那个小小身影扑腾挣扎,他嘴里叫的什么来着,离得太远了,听不清。
云有生只是瞧着,弯了弯唇角。
他想,他要是就这么死掉,就好了,父皇一定会来爱他和母后的。
可惜,云秉生没有死,他被救了上来。
而云有生,被他来迟的父皇一脚踹下了太液池。
寒冬腊月,母后扑在岸边哭,可父皇只是护着受惊的玉贵妃,匆匆离开了这里。
云有生泡在水里,死死盯着那离开的明黄背影,他似乎,直到此时才明白,皇家哪有什么母凭子贵,分明就是子凭母贵。
所以,父皇不爱母后,也不爱他。
可他仍是恨云秉生。
明明云秉生样样不如他,可父皇的目光,父皇的夸赞,父皇的一切偏爱,都只会给云秉生那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