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为双生,又是白鹤有灵而生,经过太阿的精心教诲,他们若是合二为一,的确是极为难缠的对手。
“师弟,虽然我也不想出手。”刚刚跟他打过招呼的鹤九又一度开口,“但是,抱歉了,你今日注定止步于此。”
还真是文雅,把他必须死在这儿说成止步于此。
不过君行舟也不在意,他指尖勾住缠绕在发间的红绳,随手一扯,墨发散开之时,他手中剑光华流转。
君行舟单手执剑,眼中透出些微笑意,他道:“诸位莫非是忘了,若非尘非昨夜珠玉在前,我才是这剑道第一人。”
大抵都是忘了的。
毕竟他和师门关系一向不大好,毕竟,有更优秀的存在,人们就很难注意,那紧随魁首其后的人。
君行舟不是很能想起,他和师尊何曾亲近过。
大抵是从未。
太阿院长是很神秘的存在,没人知道他活了多少年,只知道,自云起书院创立之时,他便是院长。
他很少问世,也鲜少收徒。
因而,收下尘非昨夜那一日,便震惊了世人。
一个将将满月的幼童,太阿院长竟然愿意将其收入门下,视作亲传弟子。
未来这幼童的天资秉性如何,都还是个未知数。
可有了太阿院长的助力,真是让这尘非世家的嫡公子,在未来的康庄大道之上,走得更平坦了。
好在,太阿院长似乎也并非特立独行。他随后又收养了一对仙鹤兄弟,放在云起书院中精心教养。
君行舟在这样的处境之下,有点像个异类。
他是升入天级院时,太阿院长按例收下的。
喜欢追着大师兄跑的仙鹤两兄弟不怎么跟这个略显冷漠的师弟玩,尘非昨夜又本就是冷情性子,若非修炼指点,他往往是不出现的。
君行舟拜了师,其实跟没拜没什么区别。
不过,他那时候,大抵是对师父心存希冀过,所以他想尝试当个好人。
他在院庆之时,救下了一位溺水的师兄。
可等待他的不是夸赞。
一个倾慕师兄的少女在君行舟把人救上岸时,重重将他一推,怒斥道:“你为什么要推师兄下水?!”
刚刚的情形,无人窥见。
可君行舟想,这事件中心的人,应该是再清楚前因后果不过。
于是他看向那师兄。
那人却跟受惊了似的,不言不语,安抚着身侧的少女,他说:“没事的。”
他这表现,无疑是坐实了君行舟罪证。
霎时间,周围人看向君行舟的目光,都变得异样了起来。
“这君行舟,真是命好,被君家认做少主,又被院长收入门下。”
“我要是有他这么好命,做梦都能笑醒。”
“他这不就是放肆起来了?敢在院庆之时害人。”
“啧啧,师兄也是可怜,君行舟就算做错,也有院长包庇他,哪像师兄”
这些人的窃窃私语,在修士耳中,其实跟放大音量没什么区别。
“是我推你下水?”君行舟望向被众人簇拥着的那人,诘问道。
那人看他一眼,不言不语,却是接受着身旁人的好意,也对旁人对他救命恩人的议论充耳不闻。
君行舟不再争辩,他上前几步,那目光沉沉的模样,惊得众人齐齐后退。
他抓住男人衣领,将人重重往水中一掼,开口道:“看清楚了,这才是我推他入水。”
一时间,众人齐齐噤声,甚至没人敢下水去捞,那个好不容易缓过来,现在又在水中死命挣扎的师兄。
他们鄙夷君行舟是真,艳羡他的好命是真,可同样,君行舟的实力亦是真。
夜千放都被君行舟打得找不着北,他们这些普通学子,又算什么。
他君行舟今日敢当众扔一个人下水,他就敢把他们全掼下去。
站在后头目睹全程的太阿院长深深皱眉,终是叹气,他道:“这孩子,报复心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