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很想和师父闹别扭,闹一下就好,师父哄哄他就好了
一大一小的手掌交叠相握时,师父摸了摸他的脑袋。
很舒服,江如昨很想让师父再摸摸。
可他不好意思。
于是他只别扭着问:“师尊,你饿不饿?”
“嗯?”师父应声,笑道:“是有些。”
“那我去给你做吃的。”
“好,我家如昨真厉害。”
师父又摸了摸他的脑袋。
江如昨藏着满心的欢欣雀跃,去小厨房揉起了面,他刚学会,以花入膳。
这些年新种的糯米,他一直有仔细收着,年年仔细研磨成粉,给师父留最新最好的。
这一次,师父终于可以尝到他的手艺了么?
江如昨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他每做一样活计,就往正堂跑一次,生怕师父又睡着了。
可每跑一次,师父都瞧着他笑。
直到江如昨羞得再不肯去看,师父又溜溜哒着来厨房找他了。
师父真坏。
江如昨想,他要少给他做一个桃花糕。
“我们如昨怎么这么厉害啊,连糕点都会做了?”师父的惊叹在身后响起。
江如昨又想,算了,师父清醒的时候也不多,他跟他置什么气呢。
他再给他省一个桃花糕出来好了。
嗯,师父可不要太感动。
一时间,江如昨揉面的动作更卖力了。
屋内烟火缭绕,屋外雨声骤落,师父走到门边去,兀自喃喃:“又是一场新雨。”
“多下雨,桃子会长得更好。”江如昨惦记的只有吃。
“好,我等如昨的桃儿。”师父失笑,回眸望他。
江如昨一时有些自得,他道:“我种的桃,肯定是最好的。”
“当然,我家如昨做什么都是最好的。”
当那一碟桃花糕从蒸笼里出炉时,香气萦绕在这小小院落之中。
屋外细雨潺潺,屋中万物静好,师父捻起一块桃花糕,毫不吝啬赞美道:“好吃。”
“师尊喜欢么?”江如昨撑着脸看他,道:“以后徒儿还给你做。”
“喜欢。”师父望他,眼里含笑,道:“好。”
“那,师尊。”江如昨有些得寸进尺,又有些盼望,他道:“我们就这样,共守骊山,我不下山学艺了,好不好”
师父说。
好。
贺云起的沉睡,对万归宗而言无疑是种打击。
他是年轻一辈里,他们最看好的存在。
可现如今
饶是云别剑尊,也只有沉重叹息。
可与此同时,也有别样的声音响起。
“我看贺小师侄,和那君行舟,关系不一般啊。”
更有甚者,说到云别剑尊跟前来。
“剑尊,这小子,他都不曾唤过您师尊,我看他叫那魔修,倒是叫得欢啊。”
这个中意味,不言自明。
云别剑尊冷笑一声,开口道:“别把主意打到我徒弟头上,你们就是再想,也要问过我手中剑,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命来拿。”
“再者,我徒儿道心澄明,他曾行过问心路上,九百九十九重长阶。”
云别剑尊说罢,神色愈冷,他一一扫过在场之人,道:“敢问诸位,在场之人,能行过问心路六百六十六重台阶的,又有几人?”
一时间,满场静默。
云别剑尊却也不在意,他只道:“谁要是敢动云起一根手指,老夫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无妨。”
万归宗内之人,再德高望重又如何,他们终究是人,人的本性就是贪欲。
云别剑尊深知,单单讲理是讲不通的。
谁的拳头最硬,才是王道。
他无惧为云起开罪同门,同样也无悔,逼云起做出抉择。
那般境地,死的不是君行舟,就只会是云起。
他不在意云起如何看他,他只在意,他的徒儿,一定会前途光明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