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去吧。”桑晚朝公仪羡一笑。
他正愁呢,公仪师弟在这儿,他怎么把礼物给宿道友。
这不,公仪师弟走了正好。
公仪浅一走,桑晚立马把空间里的大包小包掏出来,一一在石桌上摆好,朗声道:“宿道友,我给你带了礼物!”
“多谢桑道友。”
“哎,你跟我说什么谢,太客气了。”桑晚摆摆手。
“我们都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了。”
他说的,大抵是,鲛人窟那一遭。
宿云澜对此,也不否认,只问道:“二位道友可要坐下喝杯茶水?”
“这,这就不”桑晚一句,不了吧他还要去找小师妹,还没说出来,就感觉后边有人用什么敲了他一下。
“哎不是,师兄你打我干嘛?”桑晚扭头就问。
贺云起神色一僵,他抬眼,淡声道:“喝茶亦可。”
哦,他想留,他不好意思,所以他打他?
桑晚脑子可算转过来了,贺师兄这不明显想留下又不好意思,还要拖上他嘛?
要是平常,那还行,但今儿,不行。
他都好久没见过小师妹了,他才不要待在这儿看贺师兄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来呢。
“嗯,对。”桑晚点点头,他侧身一让,把跟在他身后两步的贺云起彻底暴露出来。
“喝茶,非常好,喝,必须喝。”桑晚老神在在地说着,他目光看向宿云澜,手上的动作却是把贺云起按在石凳上坐下。
“不过我还有要事在身,这茶就你俩先替我喝了。”桑晚说罢,头也不回地跑了。
生怕贺云起逮着他,让他留在这儿一起。
宿云澜一时哑然,却仍是温和望向贺云起,问道:“喝茶吗?”
贺云起浑身僵硬,可仍是低低应道:“喝”
听罢他的回答,宿云澜转身便舀起了水缸中的水。
很显然,他是要现场煮水烹茶。
或许会消耗很长时间,但,这本就是贺云起所希望的。
“我帮你”贺云起忙起身,想帮宿云澜做些事。
可宿云澜一侧身,避过了他的动作,应道:“不必,稍后就好。”
见他拒绝,贺云起也只得默默跟在宿云澜身后,看他进进出出的忙碌。
宿云澜披着青灰色大氅,气色看起来较从前好了许多,他似乎放下了一件心事,眼角眉梢都透着闲适。
那是从前不曾有过的。
“原是想取枝头雪储藏的,可山下雪薄,也集不出多少来。”
宿云澜从灰中取了几块燃着的碳添入装碳的小炉中,不紧不慢的继续道:“但这山泉水也是清甜可口的,烹茶别有一番滋味在。”
“嗯。”贺云起目光循着宿云澜的背影,见他为壶添水,见他濯洗茶具,见他的一举一动,皆如梦似幻。
待到炉中水滚沸,宿云澜温壶烫盏,洗茶撇沫之时,贺云起仍未回过神来。
直至那青绿色的茶水递到他眼前来,贺云起目光才落到了托着瓷杯的修长五指之上。
宿云澜的手很漂亮,他一直都知道。
骨节分明,莹白如玉。
日光之下,他五指白得近乎透明,连皮肉之下的青筋脉络都分明。
也不知是茶水太烫,还是本就如此,他指尖粉中透白,又有些蜷缩似的躲闪。
这样的颜色,让贺云起想起,他曾见过一株极美的芍药。
许是贺云起久久不接的动作,让宿云澜有了些不太好的联想,他开口道:“我这儿茶水粗陋,莫怪。”
“怎会”贺云起慌忙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之后才发觉烫。
他被烫得倒吸一口凉气,宿云澜却似乎,极轻地笑了下。
见宿云澜笑,贺云起忽然也不觉得烫了,他敛眸笑笑,轻声道:“云澜,抱歉,我已经尽力去寻江如昨的消息了,可还是没什么起色。”
从去岁至今年冬,始终没有半点消息。
光凭一个名字就想大海捞针,还是太难了些。
“不妨事。”宿云澜似乎早知结果,他撑着脸,望向渐渐低落下去的贺云起,问道。
“云起,你想听听如昨的故事吗?”